地说着,声音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在几声呼唤声中响起来。「熟识死者,结仇,不想看到脸,加上想增加警方侦查难度,但是又舍不得一下子丢掉,就先存起来。」
面对无头的尸体,他的心里异常地平静下来,手中的刀子划开尸体,血液随着每一次的动作喷溅出来。他的速度不缓不急,用剔骨刀割开皮肉,顺着骨缝分离四肢,过程中既没有流露出惶恐不安,也没有丝毫罪疚感,很长的时间,他沉浸于此,像在完成一件蓄谋已久的任务。
他知道内脏是最容易腐烂的。
该怎么做呢?
脑袋里一瞬间充满各种方法──其实一种方法就够了,但是他想一一用在尸体身上,像助燃剂一样,使他脑袋发热,燃起一种报复的快意。
他切下胃,连着肠子丢到屋外的下水道,但是又觉得丢掉不够出一口恶气,望向了胸腔里其他还没割出来的内脏。
随着搅拌器嗡嗡作响地切割,内脏的肌肉与脂肪化作了一滩红色的粘稠汁水,像一杯红色的特浓豆浆。他咽了一口唾液。
一条条的胸骨和肉块放入锅中。高压锅,炖锅,蒸锅……能用上的一切容器都用了,煤气炉里,火苗腾地升起,锅里的水里开始「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滚上了一层浮沫。
窗外天色暗了下去,刮起了大风,吹得树枝乱摆。他好像记起来了,小时候楼下也有一棵木棉树,开花时就会迎来那年第一场雨。
天空中飘来一片片乌云,遮住了星光。
「哗啦──」
雨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细雨,远看朦朦胧胧,笼罩在雨雾之中,檐前滴着水,偶尔有几颗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咚咚」直响,声音愈来愈响亮,节奏愈来愈急促,像母亲播的探戈,一抑一扬,一摇一摆,让人浑身充满着一股无处宣泄的劲儿。
他喜欢雨夜,在雨夜中他是潜伏的捕猎者,谁都看不见他,他却看得见那些愚蠢又弱小的猎物在他面前来来去去,随时都能抓一个,有的还会自作聪明,傻傻撞上来。
他正在偏僻的出租屋里,坐在一张高脚椅上,跷着二郎腿,哼着调子,脚下踩着个人。
那是他读研究生时的犯罪心理学指导教授。
那色老头进入学生家里,自以为已经成功了一半,正要开始毛手毛脚进而强奸,岂知先前喝下去的红酒里加了杀虫剂,毒性发作,杜衡起脚将他踹倒在地,扯下领带将人五花大绑。
杀虫剂会抑制中枢神经系统,教授瞳孔扩大、在地上不停颤抖,甚至失禁了,只能从喉头里挤出惊恐求饶的声音。
「No, no, please…Francis…I'm sorry…」
从鞋柜镜子的反映中,杜衡能看到自己的脸色愈发阴冷,走进房间里,拿出了一只熨斗,加水,插上电源,对准了教授的下体。
他语气彬彬有礼,当真像学生在客气地与老师商量着研究进度一般:「Professor, of course it's the perfect time and place for a research…how about a research into the beauty and greatness in the purest human agony?(教授,这当然是做研究的最好时机与地点了……研究人类极限痛苦有多美丽,如何?)」
他记起来了,在对方前一天开口要求去他家「讨论研究进度」时,他只用三秒不到,就已经在脑海里拟好整个计划,从动手、到虐杀、再到如何善后都想好了,心里冒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扭曲的、汹涌的快感,仿佛只要决绝剪断那根和普通人连接的脐带,不过一瞬的疼痛,以后就能飞起来,高高在上,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