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ple as that(就是这么简单)!

车技太狂野?在他杜大法医眼中实乃新时代绅士的暴力美学,跟某电影系列中的英国特务身穿三件式西装拎着一把雨伞一把枪优雅地轰飞敌人差不多。

他高中时是个败家子,跟猪朋狗友一起玩跑车,副驾上的学长学弟学姊学妹晚晚换人,深夜在公路上赛完车,去夜店狂欢跳舞开香槟,直到罚单收到快停牌,某次醉酒险被捡尸,第二监护人李广决定不能再纵容,怒赏他一顿「藤条?芍砣狻共畔?停。

某国有个说法特别一针见血──「写作绅士,读作Hentai(变态)」,说的大概就是这位午夜?k车的绅士,等着被车速摄影机拍下车牌,收一堆危险驾驶罚单。

杜衡一下子冲进宿舍里,就看到邵毅已经过了四肢僵挺、拱着背脊、失控哭叫的强直期(tonic phase),正处于阵孪期(clonic phase),在棉被里手脚抖震不止,呼吸紊乱,棉被里露出来的半张脸发着青,糊满了冷汗和泪水,舌头咬得鲜血斑斑。

杜衡立刻学小时候养父替他急救那样,爬上双人床,盘腿放个枕头,小心翼翼地托起邵毅的肩膀,让他脑袋枕在枕头上,避免他抽搐时撞到头,然后将他转成侧卧姿势,避免唾液和呕吐物倒流进气管里,一下一下替他擦嘴。

「Everything will be alright, John…The ambulance's coming.(会好起来的……救护车在路上了。)」

杜衡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却又没什么底气,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十指轻轻地插进邵毅发际里摸索。

头皮上没有新鲜的撞击伤或创口,加上邵毅在电话留言里说的嗅到异常焦味──答案似乎只剩下一个。

脑肿瘤,就差在第几期而已。

那一刻,杜衡仿佛听到有什么从高处摔下来,掉落在自己的心里,摔得粉碎,撒了满心房的碎片,反射着杂乱的光芒。

?

而之后,又像是谁用力地捏了一把自己的心脏,于是那些尖锐的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去,刺得鲜血淋漓。

是痛吗?他觉得痛字根本形容不了。

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犹如一滴血滴进无色的纯净水里,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一整杯水染成红色;又像是手里的一握沙子,无论如何攥着,仍然逐点逐点地流失,最终空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剩。

杜衡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大发脾气,离家出走,丢下男友一个人,害他病发得最痛苦的时候只能一个人熬过去?

邵毅迷迷糊糊中听到杜衡说了话,摸了自己的脑袋,却又没有继续说话动作,不安地「唔」了一声,颤抖着反手摸索。

「杜衡……?杜衡你不要生气……不要走好不好,我好难受……」

杜衡眼眶一酸,才握着他的手张口说了声「对不起」,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干嘛还顾着道歉?你倒是生我的气啊……是我不好,我不会走的,我不走……」

泪水全滴到邵毅脸上,杜衡慌忙去擦,却意外摸到邵毅的耳朵和鼻子有点湿淋淋的,用指尖抹了点往灯下一照,是种透明掺血色的液体。

「等等……不是吧,脑脊髓液外漏?」

脑脊髓液外漏他可见得多了,大多都是颅骨受伤!

杜衡本来已经在努力做心理建设跟男友一起抗癌了,蓦地杀出脑脊髓液外漏这一项症状,再想想邵毅病发如此突然,没半点脑压上升的先兆,似乎也不太像脑癌,心里跟过山车似的忽高忽低,一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担忧。

怎么回事?

杜衡大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