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钱和帐单我就放在桌上了啊！压在砂糖罐下面！先走了！」

「快快，快开始赛马了，回家开电视看！」

客人个个抱头鼠窜以后，钱曼荷深吸一口气，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地?k出一串骂人的话。

「X，你们这一条粉肠、两条蛋散，是不是想搞事？！」

邓仔努力辩解：「老板娘，当然不是搞事了，我们只是按程序调查……」

「仆你个X！查什么X查？茶餐厅有花生很可疑吗？哪家茶餐厅没花生？奶酱多（炼乳花生酱吐司）、咖哩、花生莲藕鸡脚汤，哪个不用花生？我知道他花生过敏怎么会给他吃花生？」

「那，那他吃饭时，你有没有看过可疑的……」

「没有！」

钱曼荷看着重案组队员仍坚持抄录了茶餐厅闭路电视片段，在茶餐厅四周拍照后才离开，就臭着脸指挥伙计加快动作，在玻璃门上贴X字胶纸防风，在门口堆沙包，防止海水倒灌涌入店内，明面上监工，暗地里赶人。

「动作快点！赶紧打烊！」

「老板娘，那收银台上这盒外卖……」有伙计「咦」了一声。「又是这个人？这时间还点外卖？老板娘你也真是的，每趟都亲自送……」

「别多事，这可是长期客人！我最后走，顺便外送。不出半小时一定下雨，你们干完活就赶紧回家。啧，别像某些人，吃饱了没事干，『阻住地球转』（碍手碍脚）！」

邓仔不死心，再问一次：「老板娘，那个欧先生真的没有在你店里闹事吗？他……」

「都说没有了！不信你们慢慢看闭路电视！他香了（挂掉）关我店里什么事？！」

钱曼荷最后不忘举着平底锅，升级到H城人的最高礼节，不带半句脏话地一路送客：「运桔??（多余），不光顾就别问东问西，真是多得你地唔少（谢谢您们了啊），好行夹唔送（好走不送），祝你们?菁腋还螅。ㄗ?：表面祝人全家发大财，其实咒人全家收冥币）」

邓仔和两个同袍站在茶餐厅外，面面相觑。

问西客的事，结果碰上西面（臭脸）老板娘，还说西客一点都不西，搞什么鬼？

「隆隆隆隆──」

只听得远处的闷雷声一阵比一阵密，云层里偶尔可见电光闪烁，似乎在乌云里左冲右突，竭力要撕碎束缚，解脱出来。

闷雷的声音，像一块接一块的巨石，轧轧地从天空这一边滚动到那一边，又有如遥远战场传来的炮火声，隐隐约约地传入重案组办公室内。

Vincent接收了邓仔抄录回来的闭路电视片段，只见欧克俭在金发茶餐厅里很正常地独自下单、吃饭、结帐，根本没和茶餐厅里的人发生任何交集！

众人听着那一声声闷雷，只觉心里更郁闷了。

第106章106. 8-6 废老

金发茶餐厅老板娘钱曼荷看天气很准，果真二十多分钟后就下大雨了。

雨源源不绝地瓢泼而下，雨点被狂风一吹，像子弹似的横着飞。

街上提早放学下班的人撑着伞跟没撑一样，不是伞吹反了，就是挡不住雨，浇得浑身湿透，还有个身形娇小的OL被吹得一趔趄，手里的折叠伞被刮跑了，人也一副快被风刮跑的样子，慌张地抱住了电灯柱不敢撒手。

巴士站和地铁站里挤满了人，一对对鞋子无分贵贱，吸满了水，每踩一步都发出「滋」的一声。伞尖滴下蜿蜒的水痕，与又脏又湿的鞋印凌乱交错。

闷雷声停了一会儿，像在默默凝聚着某种能量，蓄势待发。

在单调的哗啦雨水声中，突兀地插入了耀眼的闪电，紧接着一声裂帛似的惊雷，声势之猛，仿佛地面也跟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