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仅凭本能行事。而她也真的看着他,忽然觉得奇异,近在咫尺的这一幅身体尚且陌生,却能让她有足够的信任和安全感。
而她可以接受他手指,掌心,嘴唇的爱抚,他体重的负荷,打开她,甚至侵入她的企图。一切疯狂却也温柔,克制却又贪婪,每个吻,每个动作都更深入,像是消融,又像在鼓胀起一颗水滴,让它越来越接近张力的临界点,等待最终一瞬的溃破。
那一夜,关澜在齐宋家留宿,做完去浴室淋浴,而后又在床上抱了许久。
他埋头在她颈窝里嗅着她,她怕痒,说:你吸猫啊?他却说:我才不要闻马扎。她笑,其实也觉得他很好闻,气味果然是确定彼此心意最好的证明。
睡到半夜,他碰到她的身体,有点忘了床上还有另一个人,朦胧的惊诧过后,竟是淡淡的欢喜。他没睁眼,只是靠近,依着她背后的轮廓,而她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翻身过来嵌入他怀中。半梦半醒之间,他低头吻了吻她,只觉这是一个比做爱还要亲密的时刻。
清晨五点,关澜习惯性地醒了,
在黑暗中看着身边的人,想起昨夜。她不记得在哪本书里读到过,倘若脱离暴力,性交便不可能完成。但她认为恰恰相反,脱离信任和安全感,那性交其实就只剩下暴力了。
而齐宋很好。她不知道他们会在一起多久,也无所谓最后走到哪一步。赵蕊说她要求实在太低,但她并不觉得,从某个时间点开始,很少有人能让她有这样的感觉,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过。
生物钟作怪,她睡不着,不想翻来翻去吵醒别人,便轻手轻脚地起床,身上套着件他的 T 恤,摸黑到外面客厅里去了。
齐宋醒来时,她已经开了电脑,盘腿坐在沙发角落里写了一会儿,屏幕发出的光照亮那一小块地方,马扎趴在她旁边,摇着尾巴。
齐宋站卧室门口看着她,笑出来,说:“你在干嘛?”
“睡不着了,写点东西,吵醒你了?”关澜回答。
齐宋摇摇头,走过去,把马扎扒拉到地上,叉开腿挤到她背后坐下。下巴搁在她肩上,看见电脑屏幕上的标题,愈加要笑,说:“什么玩意儿啊?”
她正在码的文章叫作《如何正确看待早恋》,金字塔结构整挺好,一看论文就没少写,还分了定义,说理部分,以及案例分析。
关澜倒也不避讳,握拳,比划出个空气话筒,回头看着他问:“采访下你,早恋过吗?”
“几岁算早恋?”齐宋反问。
“大学之前吧。”关澜说。
“没。”齐宋回答。
“骗人。”关澜不信。
“真没早过。”齐宋摊手以示清白。
关澜拇指食指捏住他的下巴,说:“就你长这样,年轻的时候应该挺招人喜欢的呀。”
齐宋报仇,两只手把她的脸夹在中间揉,说:“是你自己早过吧,肯定的,就你这样,上学的时候肯定很多人追。”
“那要你遇到那时的我,会不会追我?”她忽然看着他问,手抚摸他的脸颊和下颌。
齐宋也看着她,又是一阵心动,却闭口不答。如果那时候遇到她,多半会是一场漫长而无望的暗恋。他会喜欢她,非常非常,但他不会追求她,甚至不会让她察觉到他的存在。
于是,他只在此刻吻她,温柔却也疯狂,在这个黎明时分,城市还未醒来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