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冲动。恰好就是现在很多走体制外教育的家长追捧的阿尔法性格,二十岁头上的关澜曾为这份自信和自我深深地着迷过,但现在已经彻底不同了。
两人走到楼门口,陈敏励就住在二楼,已经从厨房的窗口看见他们,早早开了门,站那儿等着他们上来。
黎晖在楼梯上就笑着招呼,说:“妈,我们来接尔雅了。”
关澜跟着解释一句:“刚在小区里碰上的。”
但见母亲脸上的笑容,总觉得这里面还是有点误会。
两人进屋,陈敏励让他们坐在客厅里,等尔雅磨磨蹭蹭地起床穿衣服。
关澜看见墙上父亲的照片,没像一般遗像那样用黑白照,而是一张彩色的半身像。关五洲在那上面和煦地笑着,仍旧是她记忆里的样子。黎晖大约也在看,当时在葬礼上用彩照,还是他做的决定。
五年前,关五州去世,是心梗走的,当时才五十八岁,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这件事对陈敏励的打击很大,老胃病又发了,住进医院。尔雅那年八岁,从小就是外公带得最多,想起来就哭,想起来就哭,好几天眼睛都是肿的,学也上不了。关澜刚刚毕业留校,院里算是破例准了她七天丧假,她来回跑几个地方,勉强应对着一切。幸好有赵蕊带着李元杰过来帮忙,大约也是李元杰把她这里的情况告诉了黎晖。
黎晖那个时候还在深圳工作,本来大概只准备过来参加葬礼的,这下提前了几天飞来 A 市,替她办了很多事。关家祖籍宁波,但在 A 市亲眷很多,家族里自有老人出来指点白事的规矩,说是大殓之后得由女婿把遗像接回家。最后也真是黎晖以女婿的身份披麻戴孝,撑一把黑伞,抱着这张照片从殡仪馆回来。
仔细回想起来,应该就是在那次之后,陈敏励对黎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观,后来甚至委婉地问过关澜,他们之间有没有复合的可能。
关澜当时很肯定地说,没有。但陈敏励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直到关澜告诉她,黎晖各种女朋友从来就没断过,才打消了母亲这个念头。
关澜当时有些生气,难道她的感觉不重要吗?难道只要黎晖愿意回头,她就必须接受?
但后来甚至就连赵蕊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你们俩什么情况?有没有那个可能?
关澜这才意识到两类人之间的不同,陈敏励和赵蕊都是在感情上一帆风顺的类型,第一次恋爱就走到了结婚这一步,婚后也很幸福。尤其是陈敏励,脾气急,生活上有些粗枝大叶,在丈夫的谦让和照顾下过了几十年。也许,在她们的眼中,爱情和婚姻都是一生只能一遇的东西,不可能轻言放弃。
接上尔雅,三人离开陈敏励家。
关澜这才觉得自己今天来的有些多余,她本以为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让黎晖自己跑这儿来接孩子有些怪异,结果发现好像只有她这么想。
陈敏励送到门口,笑对前女婿说:“有空来家里吃饭啊。”
黎晖笑答:“还是上我那儿去吧,我给您露一手。”
还有尔雅,开开心心地跟父亲挽手而行,把她一个人落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