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尔雅紧接着就对她说:“告诉你个秘密啊,爸爸说要给你买辆新车,特斯拉,都已经定好了,我选的颜色……”
关澜一滞,打断:“等会儿到家你赶紧把英语作业补了,老师又在催了。”
尔雅嘀咕了句:“爸爸说这老师有病。”
关澜一时无语,缓了缓,才又道:“刚才的事,我跟你道歉,不该说你是抄一遍照着读的。”
尔雅听着,点点头。
“但你爸爸这么说老师也是不对的。这件事最主要还是对老师不礼貌,既然作业有明确的要求,你就应该按照要求完成。”关澜继续说下去,声音比之前温和,但还是觉得无力。
尔雅总之扫了兴,网约车来了坐进去,一直没再跟她说话。
关澜不确定她听进去没有,也没再说什么。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尔雅也许真的不适合这种教学模式。
自从上小学开始,黎尔雅学习就不太灵光,偷懒,粗心,写错别字。
陈敏励觉得奇怪,自己家的孩子明明都是很聪明的,私底下说,是不是像黎晖家里人?
但黎晖家往上数好像都是清北,估计也在想,是关澜这边的基因出了问题。
最后还是关五洲出来顶包,笑说:“破案了,破案了,尔雅一定是像我,我小时候读书就不太行,所以才上的美术学校。”
那时,关五洲还在中学里教书法和美术,只要有空就管接管送,并且多买了一套小学教材,每天闲下来就备备课,好给外孙女辅导作业。
以至于尔雅到现在还时常自嘲,说自己的语数英都是美术老师教的。
后来,父亲走了,又轮到关澜一遍遍地督促尔雅订正重默。
她至今记得,小溪的“溪”字,右边下面那个“大”,曾经无数次被尔雅写成“小”。
李白诗里的那句,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被默写成“白发三千丈,冤仇四千丈”。
那时跟赵蕊诉苦,赵蕊搬出 HR 的民间科学来,说这大概就是遗传学上说的智商均值回归。
黎晖听说,却无脑站孩子那边,说:这明明是造字的不合理,小溪小溪,下面就该是个“小”啊。
最近几年,她与黎晖之间的关系逐渐平和,在她见识过的离异夫妻中间更可说是模范了。
但黎晖作为父亲,一向扮演的是只管给孩子吃糖的人,她却是要带孩子去看牙医的那个。
如果问孩子喜欢谁,更想和谁在一起生活,结果可想而知。事情往往就是这么不公平。
两人当时分开,几乎一无所有。但黎辉现在的事业终于有了起色,虽然占的股份有限,业务上也只负责其中最不赚钱的电竞部分,实现一个收敛版的财务自由还是没问题的。
平常人遇到这种事大多会不甘心,在来找她打离婚官司的人当中,有种说法叫做“摘取胜利果实”。很多人拖着不离,谈财产的时候提出不可能实现的条件,甚至不顾脸面不顾后果地去闹,就是因为不甘心。
而她,并不想要黎辉的胜利果实,只想他别反过来摘她的。
自从察觉到黎晖有变更抚养权的意图,别人那里都不能说,只能跟赵蕊吐槽。
赵蕊又拿出略懂的心理学,说:“青春期就是这样的,每个人到了这个年纪都会想要脱离小时候的养育人,开始追求完全不一样的一套东西。心理学上有种说法,父亲的角色对青春期的孩子非常重要,就是这个原因。”
“可为什么是父亲呢?”关澜当时问。
而赵蕊回答:“小时候在家苟着,离不开伺候吃喝拉撒的那个。大了之后逐渐踏上社会,眼界不一样了,想要的东西也不一样了,自然就会崇拜更有社会地位,更强有力的那一方,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