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遗憾了。”薛律师最后道,客气与她们话别,看着两人坐进方菲的保姆车。
车子驶出别墅,关澜看了眼方菲,恰遇上方菲的目光。
她还想就刚才的事情解释一下,方菲却已哼笑了声,说:“也多亏他主动提起来,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律师都不肯接我这个案子了。”
关澜听着,多少有些安慰,信任还是在的。
可方菲却又道:“关律师,你这几天也领教袁一飞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其实都是做给我看的,连累了你……”
关澜明白这话里的意思,网上的情况方菲应该也看到了。
“没什么,”她摇头回答,“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只要不回应,很快就过去了。”
“可我就不一样了……”方菲慨叹。
关澜可以看出她的忧虑,分析眼下的情况,试着安抚几句:“今天的谈判您也看到了,袁一飞对一致行动协议是动心的,他也有需要您的地方,形势并不是一边倒。”
“希望是这样吧……”方菲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等家办律师的回复。”关澜总结,又添上一句提醒,“另外,还是我上次说的,不要再使用任何非正常的方式了。”
“好,我知道了。”方菲点点头,靠到座椅靠背上,望向拉着遮阳帘的车窗。
当天晚上,至呈所的晚宴办在丽思酒店,到场的除了所里的合伙人,还有些大客户。
齐宋从大堂搭自动扶梯上去,正好在宴会厅外面遇到姜源。
姜律师见他仍旧是一个人来的,有些意外,说:“这大日子,你怎么还是连个女伴都不带?”
齐宋只是笑笑,从旁边拿了杯饮料,避开这一问。
姜源却好像懂了什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男人最后的倔强,你没让我失望。”
齐宋看他一眼,感觉甚是怪异。姜源倒也没多说什么,跟他一起进去落座。
宴会开始,自然有领导发言,朱丰然和王乾都在其列。说的话无非还是那一些,谈到了专业素养,也说到公共利益,社会价值,正直,信义,忠诚,以及对律师这份职业的骄傲。
下面坐的人配合地鼓掌,但应该也没太当真。
就好像姜源,喝了点酒,开始跟同桌的前辈揭齐宋的短,说:“我是跟他一起实习转正的,2009 年,那时候市场也不好。实习的大多 3 个月走人,就刷刷简历。齐宋吧,事情不说做得多好,本科生,经验肯定是没有的,但人真的是肯干。只要他跟的律师没睡,他肯定不会睡觉。他草拟的文件没被正式发出去,他就一定还在待命。卷得我们这些平级的民不聊生啊!还好他后来转组,卷不着我了,哈哈哈……”
旁人都跟着笑,齐宋也不介意,躺平任嘲,还与姜源干了一杯。
虽说是带着些贬损他的意思,但姜源其实说得没错。齐宋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那么优秀的人,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说到底只是在拼力气,就看谁能做更多案子,律师费收得更多。而这点力气,又是因为强烈的信念感而生的,他想要做出点什么来,想要挣到更多的钱,想要证明自己,于是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在极端紧迫和巨大的压力之下撑过去。
除此之外,便是运气了。他转组,遇到了王乾。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初上法庭的他就像个只会朗读的傻子,是王律师点滴地教他,如何观察庭审发展的形势,如何临场应变,调整重点与详略,如何用最清晰简洁的语言去说服法官。他回忆着,回忆着,竟也有些动容。
台上讲话完毕,又是一轮掌声响起。王乾下来找他,带他去管委会那一桌上见人。于是又一轮推杯换盏,轮到朱丰然身旁的一位,却是朱律师起来给他介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