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识青嘴唇紧紧抿着,平时哪怕再大的情绪波动不熟悉他的人也很难瞧出来异样,但这次连杜琳都发现他的不正常。
瞳孔剧烈颤抖、脸庞的红晕蔓延到耳根、脖颈,甚至飘去后颈。
怎么看怎么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惊慌样子?
杜琳眉头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容叙吃药后第二天一早容易反应迟钝浑浑噩噩的,他该不会对路识青……
做了什么吧?
路识青死死咬着后槽牙,几乎从牙缝里飘出来几个字。
“他……醒了。”
说完,赤着一只脚噔噔噔冲回次卧,把门摔上。
杜琳犹豫着上前推开主卧的门。
床上似乎真没容叙的人影。
“咔哒”。
杜琳打开灯,往里面扫了一眼,突然沉默了。
床上的被子凌乱不堪,本来还在睡懒觉的男人此时正狼狈地躺在地上,好像被摔懵了,满脸迷茫地看着天花板,被突然亮起的灯差点照瞎眼。
杜琳:“……”
后背隐隐作痛,终于把昏昏沉沉的容叙疼醒了。
杜琳疑惑问他:“你又做什么蠢事了?”
容叙一动都不想动,怔然瞪着天花板,被强光刺得眼瞳收缩,根本没听到杜琳在说什么,好半天才呢喃道:“不是在做梦?”
不对啊。
他不是才刚躺床上吗,怎么突然天就亮了?
肯定是做梦吧。
……否则路识青那小身板怎么把他从床上扔下来的?
太好了,是做梦。
杜琳走上前踢了踢他的脚:“发什么呆呢,快点起来收拾收拾,航班我已经改签到下午一点半,落地后刚好能赶上彩排……”
容叙:“?”
容叙撑着手从地上坐起来,感受到后背竟然还在隐隐发疼,杜琳甚至在催他去工作,又呆愣好一会终于有点后知后觉。
好像……不是梦?
容叙呼吸一顿。
那他刚才做了什么?
容叙很想让自己和那些吃药喝酒断片一样的人一样记忆全无,可脑海刚浮现这个问句,刚才那一幕就欻欻地以电影4K蓝光立体环绕式回放。
“别抱着我……”
“先放开我。”
“……容叙?”
路识青满脸慌乱地躺在他身下……
路识青像是只惊恐的猫拼命用两只爪子抵着他的胸口往外推……
路识青眼瞳悄无声息扩张,那层水雾凝成泪水浸透羽睫从眼尾滑落……
容叙:“……”
容叙突然腾地站起来,脸色难看骂了句脏话。
杜琳:“?”
起床气竟然升级了?
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他说脏话。
“怎么了?”杜琳好奇死了,“刚才路老师怎么一副被你糟蹋了的样子冲出去了,你对人家做什么了?”
容叙脸都白了:“他没走吧?!”
“回次卧了。”
容叙疾跳的心终于稳了稳。
还好还好,没直接打飞的逃开。
正庆幸着,容叙耳尖地听到次卧的门似乎被打开了。
杜琳正想再追着他问问到底怎么了,突然感觉眼前一个黑影划过,带过的小旋风把她的刘海吹得拂起。
定睛一看,是容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窜出客厅的动静,几乎跑成残影了。
果不其然,路识青正悄摸摸打开次卧的门,裹着羽绒服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