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凑?转脸看向车窗外，透过车玻璃上的黑色遮光膜，他看见不远处的天际上，挂着一轮月亮，很亮也很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正好是月中，十六日。

他不发话，司机便不能自作主张地把车开走。

车外的记者还不肯罢休，有人凑上来试图打开车门，从车内看去，像在看一场黑白默片的老电影。背景是路灯的昏暗色调，每个人都神色焦急，嘴唇不停开合，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思?锤纾?我们走吧？”宋清言以为他在出神，出声提醒道。

“等等。”梁思?春鋈豢?口，然后伸手压下车窗的按钮，车窗随即落下来，他趴在窗沿上看着车外的人，“刚刚还有个问题没回答是不是？”

有记者没听到他说话，还在锲而不舍地高声提出问题：“梁先生，您对黄千石吸毒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梁思?疵焕碚飧鑫侍猓?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声音不高也不低，自顾自地说：“我为什么要考虑接这个补拍的邀约啊……因为这片子跟我的一个故人有关，他对我有恩，所以我在考虑报恩。”

说完也不管车外的反应，提上车窗，姿态放松地倚到座椅靠背上，对前排的司机说：“陈哥，走着。”

后排的宋清言却没那么冷静，车窗一关上，她立刻扒着车座探过身问：“思?锤纾?什么报恩啊？这片子跟曹修远导演有关？”

“也有关，也无关。”梁思?醋钌贸ぢ艄刈印?

“我是越来越听不懂您说话了……完了，我觉得云初姐明天又该生气了。”宋清言下巴抵在前排车座上，声音透着一丝绝望，“她本来就不让您接这片子，您倒好，先把消息抖落给娱记了，还主动爆料，一点都不……”话音越来越小，不敢说下去了。

梁思?疵惶?清后面几个字，闭着眼睛问：“一点都不什么？”

“矜持，您一点都不矜持！”宋清言大着胆子说。

梁思?慈滩蛔⌒α艘簧?：“你什么时候见我矜持过？”

“别的不矜持倒也没关系，”宋清言低声地嘀咕，把音量维持在一个恰好的分贝――若是判断出梁思?戳成狭髀冻鲆凰坎豢斓厣裆?，她随时能够悬崖勒马当没说过，“但是这次……真的不好，您都不知道网上怎么说呢，说这是替补位，捡剩儿，可难听了。”

“让他们说去呗，”梁思?凑隹?眼，头偏了偏看着她，“你信不信，几个小时后我一准儿上头条。怎么这表情？我几个月没上头条，你应该高兴才是。”

宋清言神色忧愁：“不上头条还好说呢，这一上头条，云初姐准得炸了……思?锤纾?你真打算接这片子啊？”

“看看再说吧。”梁思?从锏髑崴伞?

“啊？您还没想好就跟娱记那样说？”

宋清言目瞪口呆地坐回座位。

她真替许云初发愁。梁思?慈羰墙恿苏馄?子，会被说替补、捡剩、掉身价；梁思?慈羰遣唤诱馄?子，他今天这回答一旦被播出去，又会被骂蹭热度。

她一个进圈没两年的小助理都能想到这个层面，梁思?丛谡馊ψ永锩?爬滚打十年，挨过的骂比她喝过的水还多，能预料不到这个后果？

想到这，她赶紧掏出手机给许云初发消息。

第4章

如梁思?此?言，几个小时后，他不出意外地上了头条。

微博上前几个热搜关键词都跟梁思?从泄兀?乍一看还挺有排场。

“梁思?? 至暗抉择”“梁思?? 补拍”“梁思?? 报恩”“梁思?戳璩肯稚砘?场”，辅以搭配的是机场实拍视频，一镜到底，分秒未剪。

上传视频的编辑许是梁思?吹挠懊裕?截取出来作为视频封面的那帧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