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鸢面朝着自己站在路灯下,冷风吹得他头发凌乱,夜色中他红着眼眶抬头看向自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连易延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对他太残忍了一点,不然,洛鸢也不会在他面前差点哭出来。
洛鸢竟然哭了?为了什么?只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他对洛鸢说没有第二条,然后洛鸢就用那种委屈中带着怨恨的眼神望着连易延,就好像是他逼着洛鸢扔掉了项链一样。
连易延的那句话并不带威胁的意思,他只是陈述事实,或许可以算得上一个温和的警告,你想怎样都随意,我只会告诉你现实,决定好的事情就不要后悔。
但洛鸢,洛鸢应该不会后悔,洛鸢一直都站在比别人高的地方,他的心高气傲是那么浑然天成,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回头望,他不可能为他做出的事情感到后悔。
所以说到底,最后决定扔掉那条项链的人是洛鸢,他丢掉了,他舍弃了,连易延不会对他的决定做出任何评价,因为洛鸢与他没有关系,那条项链是谁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已经是洛鸢的东西。
无论是东西还是人,都与连易延无关。
“易延?怎么了?”也许是连易延走神得太过明显,连邓经理都看出他心不在焉。
连易延正在跟邓经理汇报行程,但是说着说着他的思绪又飘回到昨天的那个晚上,他看见洛鸢身上那件被风吹开的队服,他看见洛鸢握紧在手中的项链,最后的最后在线段的另一端,他看见了洛鸢泛红的眼角。
“路上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邓经理问他。
特别的事?连易延想,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他又遇到了洛鸢,又跟洛鸢大吵了一架,说实在的,连易延并不想跟洛鸢吵架,他可以扪心自问,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这种念头,却不知不觉每次都会演变成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但这些事跟邓经理讲又毫无意义,连易延想了想,还是简短地回答:“没有。”
“没什么事就好。”邓经理安抚地拍拍连易延的肩膀,“我看你黑眼圈这么重,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昨晚没休息好吧?”
“失眠。”连易延言简意赅。
“最近咱们队四连败,队伍的氛围是不太好,你别受影响。”邓经理说,“这群新人状态起起伏伏是常态,尤其是晏铭,你多关照下。”
“我找晏铭谈过了。”连易延收回思绪,正色道,“他最近确实状态太过于松懈,我想他应该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战胜DOF战队以后,晏铭明显整个人就变得飘飘然起来,心思完全没放在训练赛和排位上,连易延猜测他是因为胜利而懈怠,赢了弱队就沾沾自喜,觉得弱队就是弱队,不过如此。
连易延其实很不喜欢将队伍简单粗暴地划分为强队和弱队,尽管实力的差距有时候确实存在,但没有队永远是弱队,也没有队永远是强队,轻敌或畏敌,都不是职业选手该有的心态。
“啊,你找他谈过了?”邓经理的表情有些吃惊,“他说什么了吗?”
话刚出口,邓经理就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按照他对连易延的了解,没人能够真正反抗连易延,哪怕是明显跟连易延不对付的晏铭也一样。
“他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什么。”连易延的脸上没有表情,“至少这次,他不得不听我的话,到下次比赛前,他应该会调整好状态。”
听连易延的语气,他似乎很有把握晏铭一定会做出改变,邓经理不知道连易延具体跟晏铭说了什么,但他无条件相信连易延能够力挽狂澜,无论是在赛场上还是赛场外。
“易延,其实吧,”邓经理犹豫着开口,“你想要上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
“我不会上场。”连易延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