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耍你。”面对洛鸢的质问,连易延很淡然地回答道,“但我对爱情确实无所谓,仅此而已。”
“……无所谓?”在此之前,洛鸢从未想过这三个字会对他造成如此大的冲击,他下意识地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他甚至没力气去嘲讽,“好一个无所谓,一句无所谓,就把我对你的感情轻飘飘地全盘否定了。”
连易延不说话。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吗?”洛鸢表情出神地喃喃自语,仿佛是在自问自答,“是我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认为得太简单了吗?”
“其实一切都没有我想得那么顺利,那么可靠,那么真挚……是我自作多情了,对不对?”
连易延无法开口回答。
“其实你没有那么喜欢我,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洛鸢低声呢喃着,就好像在说给自己听,“哪怕那天对你告白的人不是我,哪怕换作其他的任何一个人,你都会答应,是吗?因为爱情对你来说本来就是无所谓的东西。要接受谁的告白,要跟谁交往,这些在你心里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无所谓对象,也无所谓情感。”
而连易延全程静静地听着洛鸢的自言自语,一个字都没说。
“连易延!”洛鸢忽然抬高音量,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眼前的人大声嘶吼,“你倒是回答我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连易延还是闭口不言,因为他无话可说。
沉默代表着肯定。然而洛鸢宁愿从连易延嘴里听见更加清晰的拒绝。
洛鸢越发逼近他,脸几乎要贴上连易延的,与他平视。
那种锐利到可怖的眼神扫过连易延的脸,本应带着满腔怒火,带着漆黑的憎恨,将连易延彻底洞穿。
可是下一秒,连易延听见的却是如同祈求般的呓语。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隔的距离那么近,连易延当然能够清楚地看见洛鸢逐渐变红的眼眶,以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比起质问,洛鸢的语气更像是绝望过后的哀求,轻柔得不带一丝坚硬。那种写满心碎的委屈表情,如果不是内心坚忍的人,应该没有勇气再去看第二眼。
在他面前,洛鸢比他想象得还要脆弱。
但即使如此,连易延也只是静静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就好像眼前发生的所有都与自己无关,他的心确实像一块坚不可摧的石头,够冰冷,也够坚硬。
弱与硬,极与极。
他们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在洛鸢的角度来看,连易延留给他的始终只有坚硬的侧脸与漠然的神情,这个人甚至不会因为他而有一丝丝的改变,他原以为连易延能对待他有所不同,连易延能够对他特殊,但现在看来,这些全部都只是天方夜谭。
谁能真正改变连易延?原来是他太过天真又太过愚蠢,才会误以为连易延是真的喜欢他才会答应跟他交往。
但其实事情的真相是,他无所谓。没错,连易延无所谓。
无所谓跟他告白的对象是谁,无所谓他是否喜欢这个跟他告白的对象,这一切的一切,连易延都毫不在意。
这种冷酷的残忍让洛鸢遍体鳞伤,他与连易延拉开距离,身形摇摇晃晃,起身甚至站不稳,扶住桌沿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为变形而开始发白。
他突然觉得过去的自己有多愚蠢可笑啊,他对连易延付出真心,在他为了连易延接受自己的告白而欣喜若狂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的时候,连易延望着这样的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一定觉得很好笑很蠢吧?他一定在暗地里狠狠地嘲笑自己吧?
彻底认清事实之后,洛鸢那颗因愤怒而燃烧着的心逐渐冷却下来,现在的他如坠冰窖,浑身冰凉,控制不住地打着冷颤,绝望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