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这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在走进场馆前,连易延回头望了一眼。
他看见阴沉的天空下,自家的队旗被吹得猎猎作响,在冷风中飘摇欲坠。
设备调试结束后,在后台休息室里等待比赛开始的时间漫长得令人难熬,连易延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准备到外面走廊的角落里抽根烟。
谁料,刚推门走出休息室,连易延就眼尖地发现了后台的洛鸢。
今天的洛鸢不是作为选手登台打比赛,他只是一个来观赛的观众,所以洛鸢没有穿队服,而是穿着他最经常穿的兜帽卫衣,双手插兜在后台过道漫无目的地游荡。
连易延刚想趁着洛鸢没发现自己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朝着洛鸢的反方向离开,甚至准备直接回休息室……可偏偏好死不死地,他们的眼神相遇了。
洛鸢神色微变,他站在原地不动,仿佛是在犹豫要不要朝连易延走过来,然而连易延却不想给他思考的机会,转身就要走回休息室的方向。
“连易延,”洛鸢叫住了他,“你又要躲我?”
洛鸢的那种语气带着些微的不可置信,似乎比起追责更多的是疑问,至少语气比起之前要正常得多。
“我只是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连易延依旧背对着洛鸢,没有回头,“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还有再接触的必要吗?”
“是吗?你真的觉得,我们之前已经一清二楚了吗?”洛鸢咄咄逼人地说,“你让我不要跟你搭话,因为你只想逃避我,远离我,不敢直面我。”
“逃避”,这个词用得很准确,但不是因为连易延不敢,而是不想。
在洛鸢面前,他没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连易延记得洛鸢曾经警告过自己,不要跟他有牵扯,那个时候他说得很决绝,话也决绝。
所以他也顺理成章地认为,洛鸢跟他抱有相同的想法。
如果能一拍即合,那结果简直再好不过,谁也看不见谁,谁也没有话要跟对方说。
连易延偏头看向洛鸢,目光中流露出些微的窥探。
“如你所愿,你想要在赛场上亲手击败我的目标已经实现了,你缠着我这么久,目的不也只是为了这个?”
“技不如人就要愿赌服输。”洛鸢冷笑一声,说,“你不服气吗?”
“我没有不肯认输,KAE是HWM的手下败将,这是事实。”
“那等于说,你承认你也是我的手下败将咯。”洛鸢挑眉。
“……”
连易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回过头来,跟洛鸢彻底面对面:
“洛鸢,先前你亲口对我说过你的人生目标,我还记得,现在你的两个人生目标都完成了,确实可喜可贺。”
听到这句祝贺,洛鸢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得意洋洋的神色。与之相反,他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连易延不是洛鸢,所以他的的确确不可能知道洛鸢真实的感受。
可喜可贺在哪儿?洛鸢咬牙切齿地想。
连易延不知道的是,在真正战胜KAE后,其实洛鸢并没有预想之中的激动和兴高采烈,相反,他感到有些失魂落魄。
洛鸢原以为他会很高兴,毕竟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目标,在赛场上彻底击碎他才是对连易延最大的羞辱,他至少以为自己会产生复仇成功的快感,然而事实是,什么都没有。
近乎于迷惘的情绪填充着内心,可内心还是空虚,脑袋也跟着昏昏沉沉。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失魂落魄从何而来,哪怕是在赛后互动的环节,看见一向骄傲的连易延低着头朝他伸出手来,洛鸢也感受不到丝毫的高兴。
在连易延毫无动摇的表情背后,那被切成一片片的灵魂里,洛鸢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