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的下唇。
他轻声说着?,眉梢眼梢往下垂,语气近乎缥缈可悲:“阿让,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我无法否定你做的一切,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叔叔离开你。”
“我不在意这一切,我只是觉得疼,觉得心口疼。”
青年的眼神?近乎温柔、却又像是刀尖:“你总是什么都不肯说,扛着?所有的事,宁愿被人误会。你总说我会遇到更好的人,可是阿让,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只是你不肯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肯相信。
不肯相信有这样一个人会无条件地站在?他身边。
江让轻声叹息,许久,才红着?眼眶低声道歉。
那轻轻低低的声音如同掌心扑腾的小飞虫,随着?沉甸甸的晚风被一起卷入深夜中,缓缓消失不见。
“戚先生,这是您本月进行的第二次人工受孕手术,如果本次依旧失败,您必须得让身体修养很长?一段时?间,保证机体状态恢复正常。”
坐在?桌案前?的男人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漂亮的眼眶微微内陷,看上去疲惫而憔悴,联想到刚才医生语焉不详的话意,omega活似不久前?才小产了一次似的。
戚郁双手交叉,黑色的长?发压在?胸前?,像是块沉重压抑的巨石。
男人声音沙哑而冷漠,他似乎并不在?意身体的情况,只偏执而迫切的强迫一个结果,于是那漆黑无光注视而来的下三白眼也因此显得格外阴冷病态。
“这次的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轻轻叹气,他隶属于戚家投资的医院,自然是一切只能听从?男人的意愿。
右手的鼠标点击了几?下,好半晌才道:“先生,这次的结果的定论大约需要三日。”
戚郁面色稍缓,紧绷的手掌微微松开几?分,因为过分用力,虎口处都横出几?道扎眼的红痕,而那伤痕却又与男人身上藏青色的外衫形成某种映衬,活似从?粗壮藤蔓中生长?出的、吸食人血的血花似的。
男主人极少穿除却黑色以外的颜色,他总是给人一种惨白、肃穆、抑或是活死人的古怪感?。
但自前?段时?日开始,备孕的计划的推行,医生建议他多多更换环境与色调,以保持一种愉悦的心境,戚郁便?不再只执着?于黑色。
其实他早已?不再执着?那沉闷、如死水般的色调,譬如深色无光的卧房中出现的鲜艳花朵、又比如床头慢慢增添的一些有趣的小摆件、窗边休憩的橘红小椅。
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漆黑的画纸慢慢被另一个人用湿润的水液浸透,于是那黑便?褪了色,先是晕成了灰调,再慢慢与红的、绿的、白的色彩热烈地互溶。
只是这衣裳或许太过深,以至于当灯光自头颅上照射下来的时?候,男人那白腻的脸上都染上了几?分苍青,深黑的眼鬼阴阴的,竟给人一种恍若纸扎的错觉。
医生哪里敢多看这位戚先生一眼,甚至男人多看他一眼,他都觉得毛骨悚然、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