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不断地振动声忽地从青年口袋中传来,急促的像是逃生后的剧烈耳鸣效应。
连身侧的戚郁都顿住了,视线落在青年的身上。
江让打开手机,看见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心口不知怎么的猛地一沉。
青年甚至顾不得身侧的雇主,连忙接通了电话。
几乎是接通的一瞬间,江让就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压抑啜泣声。
“阿让,你现在有空吗?我、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柔弱的未婚妻开口说完第一句话后,哭腔就愈发压抑不住了。
江让心里慌乱,手脚冰凉,他喉头滑动,握着手机的指骨锁紧,压着嗓音道:“我有空的,阿柳,你别急,慢慢说。”
手机对面的青年在他的安慰下稍稍缓和了几分,只是嗓音依旧颤抖。
“今天傍晚的时候,叔叔喝完药之后开始说胡话,药也吐出来了,然后就昏迷过去了。”
江让手一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和这个世界的父亲关系很好,可以说,对方几乎是这个陌生世界里第一个接纳他的人。
江父的年纪有些大了,身体因为年轻的时候去工地干活砸到腿导致走路有些跛,江让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家里可以说一贫如洗。
江让本来只是个身体不太好的社畜,平时工作也都是在办公室里,哪受得了这种艰苦。
青年有想过放弃任务,面对这样极端的环境,江让觉得那个所谓的万人迷光环也不是不能接受。
即便系统告诫过他,在光环的影响下,他身边的人类会逐渐异化,他们会渴望得到他,控制他,无所不用其极,如何都无法获得满足,直到将他撕成碎片。
青年是这样想的,至少在死前,他还能过一段安生日子,不用吃这种糟心的苦。
但苦于规则,江让根本联系不上系统,也无法中途反悔、脱离世界。
于是日子只能半死不活地过着。盐山艇
把江让拉出这种状态的是江父。
中年男人一天天总是乐呵呵的,即便身体不太好也坚持下地干活,那会儿江让天天躺在床上,江父也不说什么,只是想着法子带江让出门散步、赶集、看电影缓解心情。
家里有什么吃的,第一口也都是紧着青年。
江让最后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别别扭扭的开始跟着江父下地。
中年男人对此也并没有多少惊喜或是不满,甚至,当青年因为不注意受了伤,江父一整日都闷闷不乐,晚上说起来也是连着叹着气。
他气自己没本事,没办法让早逝的妻子和江让过上好日子,甚至让对方跟着自己受了一辈子的苦。
从那天之后,青年开始真正地去试图接纳这个世界。
他不再将这个世界当做虚无的纸片世界,江让开始回馈自己的感情,他会心疼江父的辛苦、会因为多赚到的一点钱而高兴、会因为别人帮助自己而去努力回馈。
江让能感觉到自己在被一点点的同化,可这个过程并不辛苦、难过。
现实中的江让普通、平庸,父母是最古板的中式家长,一切以成绩为准,而江让偏偏是那个不开窍的、怎么逼都没用的废柴。
不仅如此,他还是个无可救药的同性恋。
于是,江让理所当然的被彻底放弃了。
他的父母在声嘶力竭、以死相逼后发现他依旧无法变成他们想要的模样,便将视线与精力全部放在了光华照人、聪慧机敏的养兄身上。
他们可笑的企图让曾被他们冷落数年的养兄为他们光宗耀祖。
来到这个世界后,江让无数次庆幸自己拥有了这样一位慈爱、正直的父亲。
beta抿唇,眼圈红了,抖着唇对着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