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奉双目一瞬间变得通红,他?伸手接住年轻的孩子,眼看着那张开朗的、英俊的、肆意的面颊逐渐变得苍白、失温,逐渐被?凄冷的白雪覆盖时,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了泪。

男人哑声慌乱道:“阿宝,阿宝别睡,师尊在这儿”

他?说着,手中的灵力?疯了一般地朝青年身体中输送。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青年的身体像是一个八方?密布空洞的布袋,便是再多的灵力?进去,最终也只会逸散开来。

并且,逸散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散去的,是青年的生?命力?。

江让并没有太多的痛苦,他?只是觉得自己很困、很困。

同命蛊青年也曾听说过,同感?同受、共享生?命,可他?明明用?刀刺进了祝妙机的胸口,为什么他?的心脏不疼呢?

江让不知道原因,也没有思绪再继续想?下去了。

他?实在太累了,累得想?立刻闭上眼,就此沉沉睡去。

可师尊哭得他?心脏都揪起来了。

这般毫无仪态,满目痛苦与泪水的师尊还真是少见,他?想?。

想?着想?着,难免心疼,于是苍白的青年慢慢举起手,白色的雪花一簇又一簇地落入他?的掌心,融化为雾气。

他?捧住了师尊惨白的脸,很小声的道:“师尊,其实我知道,我们是不对的。”

江让说着,口中的白气不断呵出,他?费力?地睁眼,想?露出一个笑,却失败了。

他?说:“可是我太胆小了,离不开您,很多事情......也始终不敢承认。”

青年人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轻轻道:“师尊,别难过,我只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青年依旧是微笑着,只留下了一具苍白的尸体。

谢灵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起身的,他?紧紧抱着青年冰冷的、覆满霜雪的尸身,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困住青年的万里大山。

光阴流转,岁月纷飞。

自大妖烛九阴被?昆玉仙尊杀灭已然过去数百年,修真界与人界一片安宁。

只是,自那日之后,就再无人见过昆玉仙尊。

众人众说纷纭,只道是世间大患已除,仙人云游,再不问世事。

戴着草帽的中年男人一路气喘吁吁地爬上了一座远离修真界的边沿高?山。

此地远离世事纷扰,常有凶兽猛虎出没,且山中自有禁制,法术与阵法皆不得入,所以,此地基本毫无人烟。

中年男人爬了好一会儿,方?见眼前?开阔,一栋铺满绿意藤萝的林间屋宅乍现于眼前?。

男人以手拭去额间汗水,叹了口气,步行而入。

这屋宅绿意葱茏,霎是美观,周围种植着许多花束灵草,显然是有主人在此精心侍弄。

中年男人推开内殿的屋门,忽见一白衣男子身披宽松玉衫,乌发如云般堆积于肩侧,听到动?静,他?缓缓侧眸,一张慈美端庄的菩萨面便显露无疑。

尤其是男人额心的一点朱砂痣,更衬其圣洁善目。

“掌门师兄,多年未见,今日怎么来了?”男人轻声细语道,腹部的弧度明显,整个人显出一种极其慈美的母性光辉。

太初掌门眉头微蹙,他?定?定?地盯了男人半晌,方?才?抖唇道:“谢灵奉,你莫不是疯了。”

白衣男人并未说话,他?轻轻坐靠在摇椅上,似乎因为孕育生?命而导致腰部酸痛,于是,他?不得不往后更靠几分,缓解酸麻的痛意。

掌门却已是站不住,他?咬牙道:“阿让已经死了,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