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师尊告诉他, 此物名为连心环, 只要戴上?此环, 两人?便能同时?感受到?彼此一切的情绪、感觉、位置。

因为江让被封了灵力与记忆,是以便只能隐约感触几分, 并不清晰,却也能叫人?安心几分。

整个用餐的途中,几乎只有‘楼胥回’在替青年夹菜,含笑?聊起一些极其普通的日常。

某一个瞬间,江让甚至恍然生出?一股极其迷惑的感受来。

就好像,他曾经也同对方这般生活在一起。

而那时?,或许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忌惮、恐惧、胁迫、欺骗。

或许他们也曾相?爱过。

恍惚的错觉只是一瞬便消散了个干净,他怎么会这样想呢?江让咬牙想。

他不是看见了吗,那分明是个彻头彻尾、毫无人?性的嗜血妖物。

师尊也告诉过他,妖族暴戾,极其善于伪装、欺骗、蛊惑人?心。

对方昨日能吃了旁人?,日后便也能兴起来潮吞吃了他。

人?在这些妖的眼中,不就如食物一般么?

怎么能愚蠢的相?信捕食者会爱上?食物呢?

青年想得?出?神,冷不丁的忽然听到?身畔人?不经意地轻声问?道:“阿让今日怎么想起来出?去了。”

话音刚出?,也不知是否是错觉,江让几乎感觉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一阵阴风扫过。

似乎有无数道窥探的视线正在屋舍的阴影处冷冷盯着他。

青年头皮一麻,他努力装作平静的模样,颤抖的指节被掩藏在桌肚之下。

他道:“最近在竹楼里待久了,有些无聊,所以想出?去逛逛。”

‘楼胥回’幽黑的眸子盯着他看了许久,好半晌,他忽地笑?了,竟也没有继续追着话题问?下去。

江让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今日依旧和从前并无不同,两人?用完餐食,便一起上?楼休憩。

江让不敢今夜下手,男人?今日这番问?话显然是对他并不全然信任,现?下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刑长?老也提醒过,他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手,立刻便会被那妖物察觉到?用意,届时?只怕再无任何阻止血祭的机会了。

许是近两日经历的事情过多,青年晚间不过方才靠上?床榻,片刻后便支撑不住眼皮昏睡了过去。

睡得?迷糊间,江让恍惚只觉自?己的身体愈发轻盈,悠悠荡荡的暖风包裹着他,将他慢慢吹入另一方天?地。

那是一片青年从未见过的血红、惨败、焦土遍地、杂草丛生的天?地。

黄昏的金乌光线缓缓坠落,整个空荡的、布满灰尘与血腥的世界像是即将走至末日。

而那灰败尽头,慢慢走出?一位身披霜色、白发黑瞳的男人?。

男人?面?容恹冷,他的皮肤几乎是透骨的白,像是古时枝头绕仙而吟的白凤凰的羽翼,一头白色的长发被一根红色的绸布半束起,随着男人?走动的步伐,摇曳生艳。

江让几乎要被那般盛丽的容貌震慑住。

青年愣愣的看着对方朝自己走来,可那张美丽的脸越是靠近他,却越是令他心颤。

瞳孔微微缩起的某一瞬间,江让认出?来了,眼前的男人正是那日在蛇神庙辱夺自?己的妖。

江让惊恐的忍不住后退一步,却发现?对方从始至终都并未看到?过他,男人?削瘦恹冷的身影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朝着远处走去。雁珊挺

青年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一切或许只是一场梦境、又或许是旁人?的记忆。

江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但他很快便发现?了,自?己无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