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笑。
青年忽地像是清醒了?一般,他猛地僵住低垂的面颊,皮.肉开始控制不?住地抽搐。
呼吸声、心跳声、耳鸣声齐齐如穿耳的针般刺痛他的耳蜗。
他看见了?。
他看见它在笑,明明只是一个什么都无法做的头颅,它却?在轻轻柔柔地笑着,笑意中充斥着如雕塑般虚假的温柔。
疯癫与阴潮在那双非人的竖瞳中若隐若现,如雾、如雨、如尖叫的海啸。
它似乎在努力地压抑着什么,并尝试去引诱它的爱人。
只可惜,它失败了?,毕竟那断喉间的喘.息声实在过于激动、剧烈、病态,尸首水色的唇长?得?很大,像是在努力发音、又?像是要长?大嘴唇,吃掉青年。
月光阴阴,它嘶哑着嗓音,阴诡痴笑道?:“.......阿让、阿让,我爱你啊。”
笑着笑着,它又?开始失声痛哭,呜呜咽咽,像是深夜坟墓中的鬼魂,雪白的齿尖驿一张一合道?:“好疼啊、我好疼啊,阿让.......阿让,我好疼......”
“你怕我、你怎么能怕我呢?”
“你砍了?我的手臂,埋在院子里?的桃树下;剁下我的腿脚,丢进了?黑海的狂澜中;刺透我的身体,绞碎了?扔进了?沙漠秃鹫的巢穴下......”
“还有我的头,你亲手捧着,把它带上了?云泽峰。”
嘶哑的声音慢慢变得?恬静,它忽地撑开漆黑的眼,黑洞洞地咧唇笑,情态中尽是痴意。
“阿让,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它说着说着,语气开始变得?哀求、乞怜、尖锐道?:“阿让,求求你,把我的头挖出来好不?好?摆在床边、挂在房梁上都好,我想看看你,我好想看看你”
江让浑身颤抖着,额头的汗混着泪,如雨水一般落下。
青年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潮湿的地面,圆滚滚的头颅被他抛下了?,顺着泥泞的土地滚动了?几圈。
江让几乎连话都说不?全了?,他哆嗦着唇,脸色煞白,语不?成调。
“滚、滚,离我远点”
祝妙机却?只是幽幽地看着他,好半晌,它忽地咧唇,黑瞳是如橡木棺材般的色泽。
“.......阿让,你没办法离开我的,你不?是知道?了?吗?”喑哑的声音宛若叹息。
“你是我的伴侣,你身体里?的蛇涎,会让你永远记住我的......”
它说着说着,忽地满足地笑了?起来,在惨白的月色中,如此?场景近乎如邪典中刻画的古怪祭祀一般。
祝妙机细细阴□□:“阿让,等我回来,我会用蛇体彻底标记你......我们要生好多、好多、好多的宝宝”
江让的瞳孔睁大得近乎撕裂开,他惊恐地试图往后退缩,可周身却?蓦然一软,连手肘都只能无力地撑在松软的泥土上。
身体内似乎腾起了?一股莫名灼烧的火苗。
随后,无数细细的、酥麻的痛随着痒意从颅顶慢慢往下蔓延。
青年周身瘫软,眸中的水色像是春日里泛滥的潮水,汹涌、莫名、缠绵。
潮渴的泪水从眼尾慢慢凝落,江让只觉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好半晌,他猛地睁开眼。
失控的视线凝视着云泽殿玉塌的帐顶。
红玉与明珠摇坠在绫罗绸缎之中,一片奢香华贵。
江让慢慢回神,颤抖着手凝视指尖。
没有血、没有泥土,什么都没什么。
只是一场梦罢了?。
但似乎,也并不?只是一场梦。
青年脸色酡红,只觉得?身体的表皮之下,似乎有无数只蚁虫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