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罗大少爷单是出门,身上的配饰物品便足足有几斤重。

珠光宝气、令人怀疑他是否是棵年幼孩子们向往喜爱的许愿树。

时隔数日,罗洇春终于不?再一味地?待在洞府中借口闭关躲避真心了。

或许占星的说辞当真给他勇气,总之,青年想,如果江让那?家?伙实在愚笨、踏不?出那?一步,那?由他挑明一切也不?是不?行。

毕竟占卜的星图卦象显示他们二人是正?缘、是日后该相处一生的道侣,如今,总要有一个人先踏出那?一步。

于是,罗大少爷起身,于华丽的、由金灵玉打?造的衣橱挑挑拣拣好?半晌,才换了一身张扬的胭脂色碎玉锦袍。

他手上轻挥,半空中便出现了一道等身高的水镜。

水波荡漾开来,映照出一张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狐狸面,罗洇春细细凑近看?了半晌,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浅色疤痕或是瑕疵,青年浓密卷曲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好?半晌才抿唇,从储物小柜中取出一小盒精致的香粉,手法轻轻地?扫于面中。

粉尘随着映照进窗口的阳光慢慢舞动,像是细细漂亮的雪花。

待到雪下尽之时,一张美玉无瑕的美人面便出现在水镜中。

罗洇春挂好?繁重美丽的配饰,戴上臂膀上的孔雀蓝臂钏,左右细照,半晌才终于满意地?出了洞府,往云泽山的方向而?去。

“阿妙,快些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青年兴奋的声线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渴求夸赞的意味。

他手中抱着一只圆滚滚的,只有两只手掌大的紫荆兽,浅紫色的绒毛看?上去便软乎乎的,紫荆兽额头?顶着一根漂亮的独角,它们生来眼睛便很大,尤其是幼崽,如此一看?,显得?愈发可爱无辜了。

江让身后的少年们叽叽喳喳的,探身去看?阁楼院落的大门,像是一群快活的小鸟。

好?半晌,一位身着白衣、通身似雪的单薄男人从中缓行而?出。

所有人都静了一瞬间,嫉妒的、打?量的、怪异的神情全部?集中到了男人身上。

祝妙机显然十分不?适应这些目光,他下意识的朝青年走近几步,轻轻地?接过紫荆兽,小声道谢后靠在对方肩后几分。

江让是个粗神经?,又或者说,他太过专注,当男人出来的时候,他的眼中,便只余下了他高山白雪的爱人。

是以,他看?不?见那?些师兄弟怪异闪烁的眼神,以及对白发男人表露出的几分不?善、恐惧和厌憎。

托无垢阁的福,灾祸之体及其真实的模样,早已为?众人所知。

晨间寒气缭绕,加上祝妙机方才挂上困命锁,身体尚且虚弱。

于是,青年手中微动,一条玉色的披风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江让抖开斗篷,唇边含着尽显情意的笑容,为?男人系好?了衣带。

几乎是方才系好?,青年手还未曾收回,便听一道暴烈的鞭声凌空而?来。

江让瞬间头?皮一炸,玄剑出鞘,与那?染了焰火的藤编撞出一道金属质地?的声响。

他还未曾来得?及多看?,气势汹汹的第二鞭、第三鞭应声而?来。

周围近乎无人敢靠近。

江让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他口中念诀,玄剑猛地?缠住所有的藤鞭,锋锐的刀口切割了几条藤条。

巨力之余,青年反客为?主,猛地?将对方的藤鞭一手夺入手中。

一直到此时,江让才能看?清眼前之人。

张扬的红衣锦袍、苍白的狐狸面、水波粼粼的黑眸,无不?美丽、无不?可怜,不?是罗洇春又是谁?

青年忍不?住烦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