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又胆怯地忍耐住。

只有那只黑色的眼睛,落下了雾气般的水液。

长?久住在精神病院的男人是一年前被放出来的,如今的他像是彻底被人为教化的兽类,胆怯、懦弱、瑟缩。

哪怕深爱的青年成为了别人的丈夫、妻子,他也只是看着,连靠近都不敢。

周宜春始终记得江让曾经惧怕他的模样。

在无数次与病魔抗争、服用精神药物?的时?候,他都靠着思念青年撑了过来。

周宜春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不想让江让惧怕他,他想重新以一个正常人的面貌去见他。

带着这样卑微的念想,他撑过一年又一年。

他知道江让其实来看过他,或许是父母的请求、又或许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到底不同。

毕竟他们拥有彼此所有的第一次。

可每一次青年的会?面申请,周宜春都拒绝了。

他不是不想见,他是发了疯似的想见。

可他不敢。

周宜春不想让自己这副疯癫十足、甚至自言自语的模样被江让看到。

他从前便?自卑,如今更?是自卑得就差将?自己埋进坟墓里了。

所以,在察觉到江让的视线时?,男人局促紧张的就差将?自己憋到窒息了。

他知道江让不喜欢自己那只曾经瞎掉的灰色眼睛,所以,即便?他如今已经治愈了,却依旧不敢在青年面前露出来。

因为即便?视力恢复了,眼球的颜色却不可逆。

他不想让江让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