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宸朗坐在白言的床边,看着白言发白的嘴唇随着时间的流逝总算出现红润,呼吸也渐渐地从微弱无息变得匀称有力,孔宸朗这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的他确实是鲁莽了,他握着白言的一只手,坐在床边解释着今日自己的过错,白言没有一声回应,他却有滔滔不绝的话。

一连三日,丞相都没有离开白言半步,两日这样独处的日子已经好久没有过了,每个不经意间的动作或者瞬间,熟悉的感觉总会将回忆拉回到两人过去的日子,只不过现在两人角色互换,白言成为了被照顾的那个人,可好像实际上,两人又没有真正的切换,因为之前的日子里,孔宸朗也在细微之处不断照顾着白言,这些事情,不用说,白言自己也一一记在心里。

近两日,当地的官员们无不讨论着丞相和白记掌柜,他们都在猜测着白记掌柜的身份,他们都觉得白记掌柜要么之前救过丞相的命,要么就是和丞相身份同等尊重的官员,甚至都有可能是闲居郁城的皇子,为的就是默默管理郁城这一方水土。

这样的谬论一旦传开,官员们都炸开了锅,心想着要是皇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什么祸端,那自己的仕途岂不是要断送在此,众人每日不免惶惶度日,每天期盼的事情就是白言赶紧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不仅是官员们爱八卦,郁城的老百姓们更是对此事津津乐道,百姓们口中传播的大多都是上面派来的大官当堂就处死了白记掌柜,白记掌柜直接当场吐血而亡,现在都尸骨未寒,不能入土为安。

上面这个版本都是大家相信的,因为白记确实已经关门好几天了,好多商铺的老板路过白记时无不叹息,这样好的人怎么就会这样离开?当然,还有的人也在传言,这白记掌柜和丞相是老相好,因为他们听着两人在朝堂上的对话,看得出两人之前就认识,况且有一个茶馆的老板曾在自己茶馆的二楼看到过丞相,他当时正看着白记掌柜,那样的眼神可谓一往情深。

但这样的谣言传出来,可信度完全不如上者,毕竟这只是茶馆老板一面之词,其它的说法都要无数人在衙门门口亲眼看到,自然可信度要高的很,可惜,从古至今,真理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每天晚上,孔宸朗都会在白言休息的房间睡下,不知为何,这几日患得患失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以前只是偶尔会梦到白言出现在自己面前,但短暂的温存过后,他又会无声无息的离开,等到自己再次苏醒过来时,才知道不过大梦一场空,到头来,自己身边依旧空无一人,漫漫长夜,无边黑暗,再也听不到白言爽朗的笑声和不停絮叨的碎嘴。

与其说之前患得患失的感觉少,不如说之前的时候睡觉的时间少,为了功名,为了晋升,为了家族,为了未来,为了白言,孔宸朗抗住巨大的官场压力,在波诡云谲的朝堂上用自己的身体与智慧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他不敢睡,也不想睡,睡下去后,害怕再次做梦,失去白言的感觉会再次袭来,睡下去之后,未来又会在何方,他只有日夜勤政,这样才能将未来把握在自己手里,不让白言再次从自己身边离开。

他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五年,五年的时光,磨平了他少年时的棱角,拭去了他眼眸中的青涩与情感,没有人能够再次洞察到他的内心,因为伪装与遮掩是这五年里,孔宸朗上过的一次又一次带着惨痛教训的课程。

这几日夜里,孔宸朗原本以为会睡的安稳,但,每次都会不自觉的苏醒,醒来的时候总会看一看身边是否空空如也,当看到白言安详的躺在身边,孔宸朗才发现,现在的患得患失跟过去五年里不一样,这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因为自己在意的人终于回到自己身边,自己的心操控着自己每晚都会自然苏醒,这是高兴所致。

每晚苏醒后,孔宸朗总是会侧身抱着白言,将白言的身子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