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俩半斤八两,要不是家里逼着来这学堂,谁愿意每天听着这之乎者也,吃酒玩乐不是逍遥快活?”

“肺腑之言!”

两人“英雄惜英雄”的互相回忆着往日风光,梁六公子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紧接着打开从家里带来的账簿,不紧不慢的开始翻阅起来。

白言事先就从孔妈妈的嘴中打听到要来孔府的五位公子的情况,站在学堂外门口就将里面的大致情况摸个一清二楚,再三确认后,才缓缓迈步走入学堂,轻声靠近坐在主位的孔宸朗,手脚轻缓的将刘妈妈交给自己的学习用品摆在孔宸朗桌上。

白言出现后,孔宸朗将手中的书微微挪移着方向,用视线的余光时不时观察着白言,白言没有刻意抬头,一心忙着手中的活,但这也让无事可做的几位公子找到了话题。

白言今日特地换上了孔夫人赏赐的湖蓝色棉袍,配上精致的脸蛋,让几位关注的公子不免晃了神。

“不知这是那家的公子?我怎么在郁城从未得知那个大家还有这样一位公子?”

王四公子向来嘴里兜不住话,直溜溜的脱口而出。

白言没有回应,他不知道擅自回复是否合规矩,索性没搭理。

直到白言伺候着孔宸朗开始将书本、纸墨笔砚全部放在桌上,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个书童啊,这孔府果然非同一般,就连书童都是这般大气有面,看来我回去也得让我爹给我准备一个了,不然倒是显得自家没面子。”

“你书没读多少,这银子倒是要花费不少啊,你找书童不就是瞎子提灯吗?”

白言听到的梁家六公子第一句话居然就如此尖锐犀利,但就算如此,那王四公子看起来也没有生气,反而是逆来顺受的样子,复合着说

“梁兄说的没错,看来就不麻烦我爹了。”

沈公子也是在一旁连连点头,就这样,学堂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白言将准备的东西全部放置好,识趣的撤离学堂正厅,站在外面等着孔宸朗下课。

外面天气凉,白言坐进为书童专门准备的一间小厢房里,里面放置一个暖炉和好几个书架,这些都是孔老爷应庄老先生的要求修建,年前就已经收工,现在用起来倒是合适的很。

白言没想到这么多个大家公子,居然就自己一个书童,独自一人坐在厢房中,时不时搓搓手掌,呼出白气暖手贴近些暖炉。

等身子完全回暖,白言才有时间观察厢房中摆放的书籍,大多数都是有关当朝政事见解分析的,白言对这些体会兴趣,反而是挑选了本有关当朝财政现状与政策的书籍,会计人灵魂觉醒,对于最新的会计原理总有莫名的追求感,白言对此开始认真研究,细细研读。

反观学堂之中,过了一个时辰,庄老先生依旧没有现身的意思,大家干坐在学堂,即使有暖炉傍身,但依旧感觉到凉风习习。

各位公子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样子,该学习的还是在勤奋看书,该睡觉的已经响起浅浅的鼾声,口水不自觉的顺着微张的嘴唇向桌面蔓延,像是一片明镜,将张家七公子的脸映衬在桌面上。该聊天的正说的热火朝天,两人谈天说地,讨论着那家酒楼饭菜最香,那条烟火巷子的女人最温柔。

“咳咳…”

一声不合场面的咳嗽声打破原有的美好画面,大家都呆愣的望向声音来处。

庄老先生原来一直默默的坐在大家的视野盲区,用简易的帘幔遮住了身子,坐在里面潜心读书。

刚刚过分放肆的两人霎时间便红了脸,耳朵、脖颈没有一处幸免,仿佛掉入染缸。

在读书的几人也是及时放下手中的书本,向庄老先生的位置投去好奇的目光,明明早早的进入了学堂,为何现在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