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巧不巧,白言生意刚刚因为自己的坚持不懈创造了些许口碑和影响力,可是生意却和郁城的寒冬一样,冷到极点,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直到没过人的脚跟,白言不想浪费任何一个客源,所以自己站在大街上吆喝着。

白言已经不记得当时的具体情景了,但他唯一记忆深刻的是当时的雪,那天的鹅毛大雪彷佛他在孔府从未见过,或许也是他在孔府从来没有抬起过头,一直低着头过活。

现在呢,好不容易能够出府为自己而活,看到的却是漫天大雪,脚底传来的冰冷刺痛感,同时也让他回忆起三年前的那个冬天,拖着父亲的尸体从乡下一步一个脚印赶到郁城,明明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到失去知觉,可自己还是要张口呐喊着“卖身葬父”,这样深刻的记忆他永世难忘。

白言站在店铺门前的大街上,看着来往稍稍逗留的人群,他们一个个似乎没有改变,依旧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在外面采买,大冬天的大户人家或者是店铺掌柜根本不会出门,白言心里也猜到或许今天会颗粒无收。

可是他还是坚持的一声声宣传着。

“白记店铺欢迎各位有需求的客人前来咨询。”

白言站在大雪中整整一个下午,白雪落满了全身,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街上没有一个人再来往,白言才不得不放弃,可当自己想要动身回家时,才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失去知觉,身体吃力的从堆积的白雪中抽出身来,没走出几步,身体便不受控的发软,脑袋中闪过一片空白,整个人向着一侧摔下去。

街上其他房间里都燃着明亮的灯火,白言孤身一人躺在无尽的纯白之中,这世界,他无处可去,即使今日冻死在大街上,又有谁会在意呢?

等到白言再次醒来,冬天已经过去一半,白言才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都是花姐姐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人。

白言看着花姐姐日夜操劳的样子,听着花姐姐对自己唠叨,即使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却依旧硬撑着虚弱的身体重新回到商铺开始干活。

他白言从不认命,况且自己不是凡人,为何不能走出自己的一条血路。

不过,花姐姐在一次去看根弟弟时无意和梁公子提及过白言在开商铺,当时梁公子已经逐步接管梁家的家业,所以,在白言身体恢复后第一次开张,梁公子便让下人和帐房先生带着自家的账簿前来白记。

这也是为何白言从始至终如此尊敬梁公子的原因,他拒绝梁公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对方给的恩情让他不敢有半分感情产生,他会一世把梁公子当作自己恩人,但不会是爱人。

在梁公子的助力下,白记为郁城商贾大户查账记账的消息很快传遍整座城,白记一时成为了郁城的热门话题,随着梁公子一个个商铺的介绍,白记的业务渐渐打出名气,白言这才得以在郁城生根。

白言在白记开了接近半年的时候,便把之前的债全部还清,在此之后,白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花姐姐从客栈的后厨接回来,专门跟着白记干活,两人的生活才开始慢慢好起来。

之后的一年里,白言直到单纯靠自己的人力输出根本满足不了郁城庞大的市场,所以他开始无私的进行帐房先生培训,自己渐渐退居幕后,因为他心里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今早编出属于自己,属于这个时代的一套记账体系,这样的成功或许能够让自己在这条路上一路长红。

就这样,白言一做就是好几年,好几年的时间里,白记果然在白言的预测下不断发扬光大,花姐姐也在自己安排下成功结婚生子,自己的记账书籍也编写过半,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可现在,门口突然出现的一个高大黑影将白言的思绪从回忆中拉扯回来。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