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是,岑董。”

韦荞没有阻拦,也没有追上去。恩怨积重难返,难免伤及无辜。带孩子离开,是双方最后的默契。

岑璋拿手帕擦干净手上的血迹,投过去一眼。

他的前妻,一别两年,近在咫尺。

岑璋甩下手帕,走向韦荞。

天色暗透了,月光拖长影子,森冷至极。

韦荞没有站起来,许是屈膝半跪久了,腿有些麻。见他走过来,她敛了下神,撑住自己,想要站起来。

一只左手制住她的动作。

岑璋挟住她右肩,力道全数压向她。男女力量悬殊,她敌不过他,就在这只左手的胁迫之下被他打败,右肩撑不住向下一沉,整个人随之跪下去。

帝王权相,从来只容得下臣服。对群臣如此,对感情更是。

却偏偏,韦荞反骨。

她人跪着,心却不肯。她看向他,无畏无惧,像极了一败涂地的城池里,最后守城的名将。注定要以一己之力浴血开路,名留青史。

“放手。”

“不急。”

他制住她不放,居高临下,声音犹如冰冻三尺之寒:“听说赵新?辞鬃匀フ夷悖?费了两年工夫终于把你找到。道森养着他这个废物,关键时候派上了大用处,赵江河的算盘打得可以啊。”

“住口。”韦荞向来义薄云天,听不得他这般评价朋友,“你心里有恨,不要迁怒旁人。道森没有惹过你,和你有过节的人是我。”

“呵,我要迁怒谁,轮不到你来管。”

离婚两年,他知道一别两宽是不可能了,能彼此不见已是最好。谁知她三言两语,还是轻易就激怒他。他恨透了她护着旁人的模样,恨透了她护起道森来,将丈夫和孩子都牺牲。

“躲不住了,想要回到申南城?”

“道森如今身陷绝境。”

“和你有关系吗?”

他面对她,往日情分皆不见。

“两年前,岑铭身陷痛苦,你留下了吗?”

“……”

“我身陷痛苦,你留下了吗?”

“……”

“如今,道森身陷绝境,你倒是要留下了。不好意思,我不会肯。”

韦荞闭上眼睛,没有反驳。

世上为人二十九载,韦荞自认无愧于天地,除了岑铭。岑铭是她一生之痛,就因为她的一己疏忽,天真无邪的孩子从此落下残疾。岑铭被推入手术室反复做手术的那段日子,听着他喊“妈妈我疼啊”,韦荞的心碎了一次又一次。

“我承认,对岑铭,我终生抱歉。至于你――”

她望向他,眼底泾渭分明。她是真的不再恨他,两年的消磨足够将她的感情消磨殆尽。

“至于你,我们已经两清了。”

岑璋大怒。

“两清?你想都不要想。”

他捏住她下巴,骨节用力几乎捏碎她:“赵新?纯?给你什么条件,让你这么等不及?如今的道森和赵江河,离身败名裂只有几步之遥,你就这么放不下,还要像当年一样放着岑铭不管,去做赵家的‘英雄’?”

他话说得难听,韦荞听了,没有反驳。

两人覆水难收,如今她无名无分,心里那点属于女人的痛苦,也不宜令他知道。何况,那点痛苦和她对岑铭的悔恨比起来,根本无足轻重。丈夫算什么?前尘往事,而已。

韦荞看向他,眼神清明:“对。道森,我已决定要回去。你和今盏国际银行,想要对道森下手,先过我这关。”

岑璋没有应声。

他忽然屈膝,身形款款半跪在地。韦荞有一瞬间失神,这个动作像极了七年前他求婚的模样。那天,他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