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璋身体不错,偶尔生病,吃药就是个大问题。他是宁愿扛着难受也不想吃药的人,在医生眼里,岑璋是配合度最低的那类病人。在明度公馆当家庭医生不是一件好差事,如果不是岑璋开的年薪接近天价,恐怕没有医生愿意接手他这样的隐患。
韦荞煮好生姜茶,站在中岛台旁,等它凉一会儿。
她不喜欢看见岑璋生病,偶尔感冒咳嗽,也不行。岑璋在她心里就该永远热烈,一往无前。尽管她知道生病吃药是多么正常的事,可是放在岑璋身上,她还是不行。她没有家人,是岑璋,让她有了“家”。岑璋在,家在,其实她比自己以为的更爱岑璋。
韦荞正想着心事,身后不知何时已站了人,岑璋抬手往她腰间一搂,出其不意从身后吻她。韦荞一时不察,下意识转身,就这样落入他的怀抱。岑璋刚洗完澡,头发还半湿着,可见是胡乱擦了一通就跑出来找她。
他顺势加深了这个吻,韦荞没有拒绝。她看得出来,今晚岑璋失了冷静,深吻又汹又急,像极了小孩子被抢走了喜欢的人,拼命拉住她的手摇头不让她走。
爱情是一门失传的学问,她一直以为,只有她没有学会,原来,他也没有。韦荞心里一软,抬手搂住他的颈项。一抹清浅笑容浮现唇角,温柔了爱情。
“许立帷说你幼稚,真是没有说错。”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吻。
很温柔的吻,蜻蜓点水。她没有离开,长久地停留在他唇间。岑璋身上有馥郁香根草的气息,这是他习惯用的后调。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离开两年,怎样都没有忘掉这个气息。现在她才明白,她根本没有忘记岑璋,她只是害怕承认。她知道,一旦承认忘不掉,她就拿爱情没有办法了。
“三年前,确实发生了一些事,但我并不想告诉你。”
“韦荞――”
“事情过去了就好,再提起,没有意义。”
岑璋低头,“你有许立帷帮你渡过那些不好的事,就够了,是吗?”
“不。”
她笑了下,有无限洒脱,“是因为,在喜欢的人面前,每个人都会想让自己完美一点,我不是例外。”
岑璋听了,抬眼看她。
韦荞搂紧了他一点,无声鼓励。
“许立帷是不婚主义者,他不信有人可以令他的人生快乐起来,所以他从来没有等过这样一个人。可是我和他不同,我始终期待,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令我可以和所有正常家庭的女性一样,好好爱一个人、好好被一个人爱。后来,这个人真的出现了,就是你。岑璋,这就是你对我的意义。”
如果没有岑璋,大抵她的爱情会很苦。
现代人,直来直往,效率至上,连爱情也未能幸免。看相貌,摆条件,今天认识,明天结婚,恨不得后天就分手。爱情犹如快餐汉堡,成为工业时代最后一件速食品,迅速咬一口,迅速吞下,迅速丢掉,然后再找下一个。老人说,爱情不能这样弄的,爱情这样弄迟早要弄坏的。可是现代人说,精致利己的时代,爱情的重要性还不如汉堡,爱情连肚子都填不饱,爱情算老几?
韦荞很怕遇上这样的现代人。
她是很古老的那类人。唐诗宋词,多少句都在写爱情,没有一句写的是“我爱你”。韦荞喜欢的爱情就是这般古老的模样。
二十岁,初识岑璋,她犹豫过。世家子弟,将爱情视为游戏,要征服,还要占有。初次听闻“岑璋”之名,她将他视为那类人,甚至,将他想得更不堪。今盏国际银行的未来主事人,岑璋是顶级名门。
“岑璋,我对婚姻,其实没有很多信心。”
多奇怪,五年婚姻,剑拔弩张,她竖起全部防备,对丈夫越来越冷淡。分开两年,反而得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