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川蹙了蹙眉。

沈缘缘睁眼,眼底一片死寂:“她还想要什么?我全都给,你们总这样,你们累,我也一样累。”

裴越川拳头紧了又紧,看向她的眼神愈发厌恶。

沈缘缘冷漠地看着他发火,一动未动。

僵持不下之际,杜香的佣人像掐了点似的冲进来,一进来便慌张地哭。

“裴总,怎么办!杜小姐醒来知道自己没孩子了后,哭了好久,还闹着要自杀,要下去陪孩子,我们都拦不住!”

“看看你干的好事!”

裴越川声音刺骨冰凉,一双眼睛恨不得把她看透彻。

“沈缘缘,有时候我真想挖你的心出来看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语音刚落,他急着转身去看杜香。

沈缘缘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

她又何尝不是?

有时候,她也想剖开他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她的位置!

眼见那道身影就要迈出门槛,沈缘缘忽然开口:

“等等……”

裴越川转过头,满脸的厌恶几乎不加掩饰。

“你非逼死别人才开心吗?”

在他眼里,她好像是个专门害人的泼妇。

沈缘缘擦了擦泪,忍住那一股想要痛哭的欲望,再看向他那双无情的眸子时,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我这四年,无论是当裴太太,还是裴越川的老婆都很累。我不想再继续了,你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放过我吧。”

“裴越川,我们离婚吧,好不好?”

裴越川眼底的怒火停住了。

沈缘缘绝望地摇了摇头,“裴越川,我不想当裴太太了,也不想当你老婆了。”

头一次,裴越川在她的眼里看见望不尽的空洞。

印象里,沈缘缘的眼神总是亮着的,看他时,闪烁着无尽的爱意。

而她,如今眼神淡漠得仿佛在看陌生人。

一字一句中,没有了往日放狠话的威胁和谎言。

她是不是在演戏?

裴越川情绪翻滚着,通红的眼眶分不出怒意还是其他,说出口的话却寒冰入骨。

“沈缘缘,我看你就是吃太饱了,没事找事。既然你不想当裴太太,那就搬出vip病房,往后在裴家的吃穿用度照着佣人给!”

“至于离婚,你想都别想,进了我裴家门,就一辈子是我裴家的人!”

话落,他转身就走,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情绪会失控。

他一走,连一旁的护士都了脸。

而沈缘缘恍若未察,毫不在意地垂下手。

当晚,她就强行从vip病房搬到了医院的地下室。

地下室靠近停尸间,阴暗潮湿,时不时一阵冷风吹过,就连送行的佣人都觉得晦气。

他们匆匆忙忙扔了行李,赶紧离开。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吹得沈缘缘的心冷得彻底。

行李散了一地,药也不知所踪。

她的病痛又上来了,捂着心脏,半天喘不来劲倒在行李上。

沈缘缘抓着床板,十指绞痛,硬生生挨了一整夜。

与此同时,顶楼的杜香也闹了一晚上。

昏暗逼仄的地下室内,沈缘缘听到了好几次隔壁护工的羡慕声。

无非是说,杜香运气真好。不是爆剧女王,有能力,就是裴越川太宠爱她,没孩子也说要疼她一辈子。

沈缘缘听到耳里,指甲深深扣进了床缝里,喉间里的血腥味顶到了头,吐了又吐,吐到昏天地暗也不得停息。

好不容易歇下来,她翻滚到地上,从散落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