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苦涩，强忍住喉间的腥甜：“……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吗？”

他轻轻一句反问，盖过了她所有的辩解。

沈缘缘哀伤又难过地盯着他，没想到，她在他的眼里，如此不堪。

想到外婆的病，她硬生生吞下了这些委屈：“我没骗你，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裴越川深吸一口气，搭在门框上的手逐渐握紧：“你走吧，我就当你今天没有来过。”

他说完便要转身回屋，却听到门外一声巨响。

沈缘缘跪在地上，砰砰磕头，额头上顿时一片血迹。

“裴越川，我只在这一件事上求你……”

血迹在大理石地板上清晰可见，倒影出他的动容。

裴越川瞳孔微震，语气不由得软了几分：“你先起来……”

他才开口，一个助理突然火急火燎地从楼梯间里赶上来：

“裴总，不好了！”

“杜小姐的病更严重了，医生说，如果不及时治疗，会落下病根，终身都有后遗症！”

裴越川顿时满眼紧张：“赶紧叫廖主任手术啊！”

沈缘缘心下一颤，见他鞋也没穿好就赶忙走。

她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拉住他：

“不许去！”

裴越川又恢复了先前那副冰冷的态度，再没有半分心软：“让开！香香的病更重要，别拦着我！”

那淡薄无情的态度，好像两人不是夫妻，而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泪水模糊了双眼，沈缘缘却倔强得不肯后退。

一想到外婆躺在病床上，等待着她救，她就半点都不愿退让：

“你如果敢让廖主任去救杜香，不让我外婆及时得到救治，我就曝光我们的结婚证，让你的杜香颜面尽失，被全世界唾弃！”

“砰”地一声，裴越川狠狠摔门，再看她时，他眼神无比痛心，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她死死抵住喉头血意，一字一句道：“救我外婆，我们两清。”

语音刚落，裴越川却毫不犹豫地推开她：“让开。”

沈缘缘身子虚弱，又没站稳，整个人往墙壁一撞，头顶瞬间冒出汩汩的鲜血，滴落到苍白的脸上。

裴越川直接略过她，用毫无温度的冰冷嗓音，对着一旁的助理吩咐：

“让廖主任赶紧先给沈缘缘外婆做手术。”

说罢，他径直走向电梯。

血意积压在喉咙里，沈缘缘死死忍住。

可等电梯关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再也撑不住，一口血猛然猛然吐了出来，惹得大理石地板点点猩红。

第四章

沈缘缘擦掉地板上的血渍，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原以为，杜香出现在裴越川身侧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脱敏了。

可没料到，心口还是钻心的疼。

她靠在墙上，努力地缓过来，还有奶奶，她还不能倒下。

去医院的路上，市中心不少裴家的佣人都在鄙夷她。

“把自己整那么惨，是想裴先生同情可怜她吗？”

“要我说啊，有些人就是命不好。杜小姐一个咳嗽，最好的医疗团队就来了，营养餐一顿就好几万，有些人把自己弄得头破血流的，连裴先生一个眼神都捞不到，可怜啊。”

雷声轰鸣，也阻止不了这些话钻到她的耳朵里。

她闭上眼，妄想把这些语句隔绝在外，但泪水却夺眶而出。

沈缘缘擦了擦泪，不想问她们，直接去前台询问奶奶的病房，然而没开口，就瞥见导台电视播放的新闻：

“据悉，裴氏集团总裁为救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