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父母出柜时,后者隐忍又沉默的表情究竟意味这什么。他与自己的至亲也是从那时开始疏远,除了工作几乎毫无交集。

邵周一直活在极致的孤独里。他不清楚江别故是如何做到,让自己在过去漫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认为,假如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葬礼上也只会有江别故一人。

邵周有些想哭,但比起软弱,此时他更想做另一件事情。

他知道江别故在等自己电话。如果谢然没有突然回来,那他也只有向江别故求饶这一个选择。到时候是死是活,不也是凭江别故一人拿捏。但邵周已经从这场爱情美梦里开始清醒,他迟早是要离开的,但如果不弄清楚那间书房的秘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甘心。

邵周搜刮了屋子里所有较为沉重的物体,锤也好,刀也罢,砸不开玄关坚若磐石的双层铝合金大门,想要破开书房那扇木门上脆弱的锁,还是轻而易举。

只是成功之后,邵周惊呆了。

原来书房的那扇门镶嵌在了墙里,打开之后,不是任何意义上的空间,而是紧挨着的另一扇门。

第17章

是一扇类似于金库会用的铁门,坚实程度看上去不亚于门口的铝合金大门。邵周看见有个感应器在上面,是一个手掌的形状。邵周鬼使神差把手放上去,虚虚一比,竟差不了分毫。

邵周有些懵了。他以为这件书房会藏着江别故的秘密,至少会是让他对江别故更多一些了解的秘密。而如今亲眼得见,竟不比无知的时候好上多少。

邵周有些害怕,更害怕的是他不敢承认自己的心里还有些隐秘的期待。

“为什么不打开它呢?”

邵周僵住了。他极慢地回头,江别故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后,背着光,脸庞隐藏在阴影里。邵周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因为江别故正在步步逼近:“你在怕我?”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嘶哑,好似在床底之间,听得邵周腰都软了。他强打起精神,开始应付突然变得难缠的恋人:“我……我有问题要问你。”

江别故站到他面前,靠得很近,好像只要他一用力地呼吸,结实的腹肌就会把邵周怼得铺天盖地。邵周不得不承认,江别故难得主动的靠近已经让他羞得浑身发烫,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骨气早已经荡然无存。

他低下头,拼命想掩饰自己的羞恼,殊不知红透的耳朵将他出卖个彻底。

江别故道:“你说。”

“你,谢然说,他听到了你和他爸爸打电话……是你送他去英国的?”

江别故道:“我把手机留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打给谢然的。”

邵周有些心虚:“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你是指给了他父亲一些好处,唯一的条件是让他永远不要回国。”江别故俯身在他耳边呼了口气,“那确实是我。”

邵周的脸又红了几分:“为、为什么?”

“因为他实在过于碍眼。”江别故拉过他的手,放在掌纹器上,随着滴地一声响,铁门缓缓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