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给您的润笔费呢。”吕西安补充道,“他恐怕也给了您不少钱吧?”
夏尔微微笑了笑,默认了吕西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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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上帝啊。”吕西安大致计算了一下阿尔方斯这一次的花费,其实花费的金钱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在这一过程当中所调动的社会资源,这是用钱也买不到的,“我该怎么回报他的这个人情呢?”
“我要是您就不会担心这个。”夏尔打了个哈欠,“如果他想要知恩图报的话,那还是去养条狗吧。感恩是狗身上才有的美德,人身上可没有,至少绝大多数人没有。既然他愿意帮您,您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他是个银行家,在往您身上投资之前已经想好了怎么连本带利地收回去,您在这件事上又没有什么发言权,就随波逐流好了,让他去操心自己的投资吧。”
吕西安苦笑一声,他大致知道阿尔方斯会让他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连本带利地偿还投资了。
“您给明天做准备了吗?”夏尔终于喝够了水,满足地在扶手椅上伸了个懒腰,“把您的计划让我看看吧,我帮您修改一下――另外再请人送点东西来,他们在火车上给人吃的东西简直就是泔水。”
吕西安将笔记本从抽屉里拿出来,扔给夏尔,他又走到门边,将门锁拉开,让在客厅里候命的仆人送蜡烛和晚餐来。
第47章 辩论
“今天来的人可真不少。”夏尔透过马车的玻璃窗看着街上的人流,那副新奇的样子像是一个第一次被带到集市上的孩子一般,“看来那些关于外省人不热心政治的看法是谣传了。”
吕西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是巴黎人常有的偏见。”他看向窗外,无数穿着鲜艳衣服的人正顺着各条道路朝着布卢瓦城堡的方向流去,这样的景象的确像是集市或是狂欢节,人人都喜气洋洋,仿佛在城堡里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新奇的表演。
而我就是要上场表演的小丑,吕西安心里突然划过这个念头,普通人最喜欢看的戏码,就是高高在上的人出丑,如果今天要让这些观众们尽兴,那么他和莱菲布勒先生必定有一个要身败名裂。
这个念头一经过脑海,就再也挥之不去,就像已经发了芽的种子不可能再把嫩芽收回到种皮里去,只要雨水和养分充足,就只能任凭它去生长。他如今坐着的马车正要将他拉去决斗场,对面的夏尔是证人,而莱菲布勒则是对手。决斗的输家丢掉的并不是肉体生命,而是政治的生命,可如果前途尽毁,那么肉体的生命又有何意义?剩余的生命不过是苟延残喘,在人世间留下一具早该死去的行尸走肉罢了。
夏尔显然从他脸上绷紧的线条看出了他的紧张,“报纸已经送到了,一些可靠的人正在把它们从车站运来,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皮质的公文包,“我把每一份报纸给您准备了一份,您可以在上台前看看。”
吕西安接过公文包,从里面掏出几份不同的报纸来,扫视了一番头版头条。
“巴黎一定炸开锅了。”吕西安低声说道,“莱菲布勒知道消息了吗?”
“恐怕还没有。”夏尔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让吕西安想起一只鼓起两腮的狐狸,“巴黎到布卢瓦的电报线今天正好临时检修,因此今天晚上以前,都不会有巴黎的电报送到。”
阿尔方斯什么都考虑到了,举行辩论会的布卢瓦城堡,如今成了为莱菲布勒先生准备的陷阱,吕西安不由得微微发笑,他想到了亨利三世国王,三百年前他也是将这座豪华的皇家城堡改造成了一座捕鼠笼子,而猎物就是权倾朝野的德?吉斯公爵。
在国王的卧室里,德?吉斯公爵被国王的卫士们乱刀捅死,真是可怕的死法!而今天,莱菲布勒先生将在无数的观众面前被公开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