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尴尬和气急败坏。

在这样尴尬的情形下,莱菲布勒先生尽全力避开了对方的视线,用一只手整理着自己的领带,另一只手则拿着茶杯,却没有喝里面的茶水,而是装作感兴趣的样子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他的目光落在壁炉上方挂着的一幅杜比尼的风景画上,那是房间里挂着的最醒目的一件装饰品。

“杜比尼画的瓦兹河景色。”莱菲布勒先生首先沉不住气,打破了沉默,“您的这幅画是一件卓越的收藏品。”他用一副行家的样子点评道。

吕西安眨了眨眼睛,喝下一大口茶水,“谢谢您的称赞,但是这只是一件复制品罢了。”

莱菲布勒先生的脸开始微微变红,皮肤下面的毛细血管像春讯来临时的河道一般扩张着,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我听说您收藏了不少的艺术珍品。”吕西安将茶杯放下,用餐巾擦了擦手,“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有幸去您府上观赏。”

“我们全家都很欢迎您的到来。”莱菲布勒先生的声音平淡而单调,像是小学生在念课文似的,“我有幸收藏了几幅柯罗和康斯特布尔的风景画,还有两幅德加的肖像画,自认为还值得一看,希望不至于令您太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