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什么,只是许多人对杜?瓦利埃先生对您的这种关照感到很奇怪,而且说实话,这人的名声也不是特别好听……”
“这是什么人在传播这些无稽之谈!”吕西安跺了一下脚,“实在是太过分了,您不会也相信这些胡话吧?”
“我?我当然不相信,杜?瓦利埃是个令人讨厌的暴发户,浅薄,无聊,也没什么道德感,但要说他和自己的亲生骨肉之间有什么……那也真是有些可笑。”
“我完全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吕西安僵硬地回答道,但连他自己都听出自己的话语缺乏底气,“我和杜?瓦利埃先生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好吧,好吧,我们不聊这个了。”阿尔方斯摆了摆手,“我想要告诉您的是,既然人人都觉得您是这种靠着自己的脸往上爬的人,既然您已经担上了这个名声,那么为什么不顺势给自己谋点福利呢?否则您不是白白被扣上了这个黑锅吗?”
他站起身来,走到吕西安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阿尔方斯贴的很近,吕西安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胸膛的热度,还有他身上的古龙水味,几乎像一层帷幕似的将他包围起来。
“我向您保证,我会比那些人做的好得多。”阿尔方斯凑到吕西安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给您的那些帮助,您不需要为此伤神,那是我给您的礼物,我后面还会给您更多的礼物,您就把他当作我对您的追求吧。我的一位朋友追求一位芭蕾舞演员花了上百万法郎,把她捧成了剧院的明星,我给您花的这点钱可不算什么。”
“您把国会议员和芭蕾舞演员相提并论吗?”吕西安低下头,避开阿尔方斯的目光。
“你们不都是在台上表演的吗?”阿尔方斯轻轻用手指挑起吕西安的一缕头发,将它卷在手指上,又放开,“只是捧一个政治明星比捧一个当红的演员要容易得多,毕竟芭蕾舞的观众不少都是懂行的,而选民们只不过是一群随着别人的声音左右摇摆的墙头草罢了,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就像一群被牧羊犬驱赶着的羊。”
“您应当去议会阐述一下自己的理论。”吕西安嘟哝道。
“您知道您现在看上去像什么吗?”阿尔方斯用手指弹了弹吕西安的鼻梁,“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科动物。”
吕西安拍开阿尔方斯的手,“而您看上去就像个威逼利诱的混蛋。”
“我哪里威逼利诱了?”阿尔方斯摊开手,脸上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可没有威胁您做什么,我只是向您提出一个建议而已,至于要不要接受全由您自己决定。”
“我现在不给您答复可以吗?”吕西安小声说道,“我并不是想要吊着您什么的,但是我真的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当然可以。”阿尔方斯绅士地朝吕西安轻轻鞠了个躬,朝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让吕西安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相信您会做出最有利的选择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或许吧。”吕西安说道,“现在请您坐回到椅子上,我给您把伤口包扎好。”
阿尔方斯听话地在椅子上坐下,吕西安从药箱里拿出来纱布,用剪刀剪了一长段。
他用纱布在阿尔方斯的腰上结结实实地缠绕了几圈,打上了结,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
阿尔方斯低头看了看,不禁哑然失笑,“您给我缠上的像是女士们穿裙子之前裹上的束腰。”
“样式不重要,只要能止血就好。”吕西安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我让人给您取新的衣服来。”
他按铃叫来了仆人,很快新的衬衣就被送进了房间。
“您明天什么时候走?”吕西安看着阿尔方斯穿上衬衣,突然感到有些若有若无的惆怅,“我明天有两场竞选集会,恐怕没办法送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