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沾上的油汗。
“我相信今天您握手的这些人,绝大多数都会投您的票的。”坐在对面的蒂贝尔先生开腔说道,刚才他并没有下车,但是从马车的车窗里依旧看到了整个过程,“您的亲和力实在是一种难得的天赋,莱菲布勒或许有钱也有影响力,可赢得选举终究还是要看选票的。”
吕西安擦完了手,打了个哈欠,将那块帕子随意地扔到脚边。
“比起巴黎人,外省人实在是朴实的可爱。”他向蒂贝尔先生说道,“我了解我故乡的这些人们,他们重感情又忠诚,如果我让他们感受到其他候选人不能给他们的尊重和平等相待,那么在未来的三十年里他们都会投我的票的。”
“而三十年以后您想必已经成为了内阁总理,甚至是总统了。”蒂贝尔先生凑趣地说道,他朝窗外看了看,“这似乎不是回竞选总部的路。”
“这的确不是,我们要去火车站。”吕西安向他解释,“那两位巴黎来的探员就要到了,我要去车站接他们。”
“这完全不需要您亲自去,我完全可以安排别人料理好一切的。他们受到阿尔方斯少爷的指令,会一丝不苟地协助您,无论您想要干什么,只要别太出格就行。”蒂贝尔先生放低了声音,“他们每年从伊伦伯格银行拿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这种事情。”
吕西安摇了摇头。
“在莱菲布勒看来,和这些工人们直接对话也没有必要,可我还是来了。”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白皙的双手,确认上面没有了污渍,才把手套戴上,“别人会因为金钱和影响力而为我做事,可我却更希望他们是真心因为愿意为我服务而做事的。也许前者更加简单一些,可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后者更靠得住。”
“内务部的探员都是警探当中的翘楚,不是像美国的平克顿侦探所那样为了金钱什么都做的私家侦探,他们虽然收了钱,但这也不意味着他们内心里会把自己当成任我使唤的奴仆。他们人来了布卢瓦,但心里未免不会有些芥蒂,我亲自去接他们就是希望解除可能有的这种芥蒂,让他们觉得自己不是为了钱而服从我的命令,而是来帮一个客气的熟人解决问题,这样他们心里就没那么别扭了。我对今晚的安排寄予厚望,我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情况发生。”
“我明白了。”蒂贝尔先生点点头,吕西安满意地注意到对方的眼里多了一丝对自己的敬畏,之前蒂贝尔先生还会质疑吕西安的安排,而这些天里,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少,按照这样的速度,他很快就要变成吕西安的应声虫了。
当然这位竞选经理还会继续向巴黎的阿尔方斯传递消息,这一点吕西安知道,但并不在意。蒂贝尔是阿尔方斯的人,这一点无法改变,吕西安只需要他尊重自己的安排。阿尔方斯如今和他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他也没有理由让蒂贝尔在背后给吕西安制造麻烦,那么如果这位付钱的老板想知道布卢瓦这里的一举一动,那就让他知道吧。
两匹拉车的马轻快地迈着步子,拉着马车驶入了火车站前的广场。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初春日子,温暖的阳光洒在城里每一栋建筑的屋顶上,也洒在每一位行人的肩膀上。火车站前的喷泉欢快地向外喷着水,水滴在阳光下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光晕,噼啪作响着落在下方的水池里。
车站顶上的大钟指着下午三点一刻,从巴黎来的快车还有十五分钟就要抵达。
吕西安下了马车,和蒂贝尔先生一起走进车站大厅,大厅里稀稀拉拉地坐着旅客和接站的人,几个搬运工用小推车拉着行李,急匆匆地从人们之间穿过。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一个穿着铁路公司服装的男人就从大厅侧面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的胳膊上戴着站长的袖标。
“巴黎到南特的快车即将进站!去图尔,昂热和南特的旅客,请上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