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的神色,她接过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莱菲布勒每次总是要求给船上装上尽可能多的酒桶,”她抽噎着说道,“每次都比上一次装载的更多,这艘船就像是一只笨重的公牛一样,很难操纵……而且他拖着不愿意让船去检修,因为他不愿意错过英国的几笔大单子,一定要在那之前交货,即便这艘船的舵机几年之前就出了毛病,他也不愿意更换……这场事故全是因为这个吝啬鬼!”

“真是太令人愤慨了!”杜兰德先生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大声说道,他的声音在拱顶和地板之间回荡着,“我早就知道雅克?莱菲布勒是个唯利是图的无耻小人,可我却没有料到他竟然一点廉耻之心也没有了。”

屋里的其他伤员并没有人接他的话,但他们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尤其是船长的太太和那个被截肢的装卸工的家人,他们脸上的悲伤已经被愤怒所取代了。

吕西安弯下腰,面对着抽泣着的雷尼埃夫人,“如果您的丈夫不幸去世了……那您有什么打算吗?”

“我也不知道……”雷尼埃夫人似乎被吕西安说中了痛处,她看上去更伤心了,“我还有个九岁的儿子,我的丈夫是我们家唯一的收入来源,上帝呀,我该怎么办?莱菲布勒连抚恤金和医药费都不愿意付,他的律师只愿意多给我们发我丈夫三个月的工资……三个月的工资就要换一条命……”

她说不出话来了,吕西安贴心地伸出胳膊,让她靠在上面哭泣。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闪光灯的爆响,吕西安惊愕地转过头来,发现那个摄影师正在举着冒着白烟的闪光灯。

“很好的照片,男爵先生。”那位摄影师说道,他身边的记者则显得有些尴尬,看来他也意识到了这张照片的宣传效果,而上头关于这条报道的态度让他左右为难。

“我也这么想。”杜兰德先生走上前来,“我觉得这张照片应当登在明天的报纸上,您说对不对?”

“我想应当会的。”那位记者勉强地点点头。

吕西安并没有理会这一场闹剧,他站在原处,任凭雷尼埃夫人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袖子。

当雷尼埃夫人终于控制住自己时,他再次递上了自己的手帕,“您的境遇我感同身受,夫人,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战争中捐躯了,我的母亲和您一样成了寡妇,还有一个年幼的孩子要抚养,而她还有一份政府发放的抚恤金,您比她要更加困难……我不能让您和您的孩子衣食无着,我想要帮助你们。”

“我会举办一次募捐活动。”吕西安提高了嗓门,以确保病房里的每个人都能够听清楚他的声音,“募集的善款将用于各位的治疗和误工相关的费用,同时如果有人不幸失去了劳动能力或者伤重不治,那么他们的家庭也能够得到一笔足以让他们衣食无忧的年金。我相信除了那些吝啬鬼以外,剩余的布卢瓦城的善良人民一定会慷慨解囊的。”

“太感谢您了……”雷尼埃夫人抓住吕西安的手,亲吻着,“上帝保佑您,先生!”

吕西安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平静下来,而后转向安吉莉卡修女,“院长,我希望您能够参加这场募捐活动并发表演讲,让人们慷慨解囊。”

“我义不容辞,”安吉莉卡修女立即应承了下来,“并且请允许我补充一点――您有一颗高尚的心灵,如果您能够成为本城的议会代表,那么将是全城人的福气!”

“说的太对了!”房间里的人纷纷附和起来,“我们支持您,先生!”

吕西安连忙鞠躬,“非常感谢诸位的支持!”

杜兰德先生也走上前来,“我也很愿意参与这场募捐活动,并且我想我可以代表杜兰德夫人说――我们都愿意捐赠善款。”

吕西安伸出手,和杜兰德再次握了握手,又引来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