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有大概二十个,这也就意味着一个月之后会有一百个,三个月之后这个消息就会登载在报纸上,闹的全国震惊。”阿尔方斯说,“我们不可能把这件事情保密五到八年的时间。”

“所以三个月之后,一切就――”

“没错。”阿尔方斯轻轻敲了敲桌面,“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三个月之后一切就都完蛋了。”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吕西安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您是说,您还有办法扭转局面。”

“我的确有个办法,”阿尔方斯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尖,“但我需要您的配合。”

吕西安感到自己的肠胃开始打结,他确信,无论阿尔方斯的计划是什么,他都不会喜欢的,“您打算怎么做?”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这和您推举我做财政部长有关系吗?”

“目前巴拿马运河公司的股价是六千三百二十七法郎一股,而市面上的股票总计两千五百万股,运河公司的市值总共接近一千六百亿法郎,这是1870年我们向德国赔款的三十多倍。”阿尔方斯轻声陈述,“如今公司的净资产包括运河区的土地,工程机械,一段没有挖完的河沟等等,总价值估计在两亿法郎左右,同时它还有超过十亿法郎的负债――您明白这些数字意味着什么吧?”

“意味着这些股票已经成了废纸。”

“回答正确。”阿尔方斯打了一个响指,“而我手里现在有七百万股这样的废纸,其中两百万股是我一开始买入的,成本是每股两百法郎;四百万股是在您的那些小动作以后,我为了安抚其他的银行家而从他们那里收购的,每股的均价是两千二百法郎;另外的一百万股,是我近期来为了继续拉高股价不得不在市场上接着购买的,这些股票的平均成本是四千一百二十九点七法郎。”

“现在,我们把这些数字加在一起,会得到一个总数――一百三十三亿又两百九十七万法郎,这就是我为了这些废纸付出的代价。”阿尔方斯眨了眨眼,“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吧?”

“意味着只要巴拿马运河公司崩盘,那么您也就破产了。”如果伊伦伯格银行的储户们知道阿尔方斯亏损了一百多亿,那么一定会引发挤兑潮,只要挤兑开始,任何银行都只有死路一条,“我明白您抛售股票的话会引发崩盘,那么您能不能试着稍微先卖掉一点,或许――”

“您以为巴拿马运河的股票为什么还能维持上涨的势头?”阿尔方斯反问道。

“是因为您一直在买。”

“不光我在买,我手下的那些银行家,包括那位杜?瓦利埃先生,大家都在买入。”阿尔方斯冷笑了一声,“还有市场上的那些小投机客,他们对我怀着一种迷信的崇拜,靠着这股力量,我才能暂时挫败罗斯柴尔德夫人那帮家伙做空运河股票的企图――但这持续不了多久,因为每一次的交锋都要消耗大量的真金白银,而即便是我的资金也是有限的。”

“所以您现在坐在一个定时炸弹上,麻烦的是,只要您试图站起身来,炸弹就会爆炸。”

“差不多。”阿尔方斯说,“如果我要想脱身,就必须给运河公司这个烫手山芋找个接盘的对象。”

吕西安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一个有这么多钱,却又没任何头脑的家伙。”

“很简单,我打算让运河公司国有化。”

吕西安目瞪口呆,究竟是他疯了还是我在做梦?“您要让法兰西政府掏出一千六百亿法郎买下这些废纸?”

“确切地说,是由法兰西银行掏钱买下这些废纸――”阿尔方斯摇了摇头,“不对,也不完全是废纸,中美洲的那些土地还是有点战略意义的,另外半完工的河道还有机械都还在那里,如果政府愿意拨款的话,工程还是可以推进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