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份工作,只能看着自己兜里的钱越来越少,到最后我实在是山穷水尽,以至于每天最多吃上一顿饭――要么是午饭,要么是晚饭,下午或许能喝上一杯咖啡,但仅此而已。”

“那您一定饿坏了。”阿列克谢将他抱在怀里。

被对方那坚实的肌肉包裹起来,这让吕西安产生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他想到自己小时候被父亲抱在怀里的记忆,不由得打开了话匣子:“是啊,尤其是夜里睡觉之前,我的胃里就像是喝了硫酸一样,只能靠喝水来缓解――水也不能喝的太多,毕竟让人送一次水要花两个苏。有一次在卢森堡公园散步的时候,我看到别人拿糕点喂池子里的天鹅,差一点就跳下去和那只该死的鸟抢食了。”

“但后来您时来运转了,您成了德?拉罗舍尔伯爵的秘书。”阿列克谢的语气不知怎么的听上去有些像在哄孩子,“我一直没机会问问您,您是怎么被他选中的?说真的,您看上去不像是那种――怎么说呢,会被他选来做自己秘书的人。”

“如果要让他自己选的话,恐怕会选一个出身良好,像他一样没什么面部表情的雕塑。”吕西安苦笑了一下,“是杜?瓦利埃把我介绍给他的。”

“杜?瓦利埃男爵,那个依附伊伦伯格一家的小暴发户?”

“就是他,我就是在他家的客厅里第一次见到德?拉罗舍尔伯爵的――事实上,那次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伊伦伯格一家。”

“您和这位男爵有什么交情吗?”

“我母亲和他是旧相识,她临终前给他写了一封信。”

虽然已经是三年前的事,可信上的那些字现在还历历在目,就像是母亲用笔尖在他的心上刻的一样:“我希望这是他的孩子,可无论我推算了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的,那段时间乔治去巴黎出差,而我们……”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用,但最后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吕西安叹了一口气,“我带着信去找了杜?瓦利埃,幸运的是,他愿意帮忙。”

“我猜那封信上写的内容和您的身份有关吧。”

吕西安像是被电打了一样,身上的所有肌肉一下子僵硬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随便猜猜罢了,”阿列克谢说,“您没有在来巴黎的第一时间就用那封信,而是等到山穷水尽,万不得已的时候才不情不愿地使用,说明那信上的写的内容让您感到难以启齿――那还能是什么呢?”

“过于敏锐有时让人讨厌。”吕西安喃喃地说。

“所以他真是您的父亲,那个胖的像一头海牛似的银行家?”俄国人小声问道,“您长得也不像他啊?或许那是您母亲为了您撒的一个谎――您知道,为了确保杜?瓦利埃先生愿意照顾您,毕竟私生子和老情人的儿子,这二者的含金量还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