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样和财政大臣说的,”阿列克谢耸耸肩,“但他们不愿意放弃任何的可能。”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们的财政大臣会关心这个?巴黎交易所里发生的事情和俄罗斯帝国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阿列克谢向他介绍道,“俄罗斯帝国的财政每年都有巨额的赤字,我们要维持军备,要修建铁路,还要进行工业化――这一切都需要钱,而俄国是个穷国,靠我们的税收付不起这样的开支,那么您猜猜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巴黎证券交易所,你们在这里发行债券。”

“正是这样,我们的整个财政都维持在借贷的基础上,而近些年来,俄罗斯政府债券都是在巴黎证券交易所发行的――因此我们承担不起巴黎证券市场崩盘的代价。整个巴黎证券交易所的行情都和阿尔方斯?伊伦伯格绑定在一起,因此我们的财政状况如今完全取决于伊伦伯格银行的经营状况。”俄国人苦笑了一声,“也就是说,俄罗斯帝国和一个犹太银行家坐在了一条船上,如果他的经营出了什么岔子,那么我们的财政状况就会瞬间恶化。”

“我不得不说这有点讽刺。”吕西安说,“众所周知,俄国是整个欧洲反犹太人的风潮最为猖獗的国家,然而你们却一边迫害自己国家的犹太人,一边在巴黎和犹太银行家狼狈为奸。”

“在利益面前,民族算得了什么呢?犹太人当然在俄国是被歧视的民族,但有钱的犹太人另当别论――归根结底,只要有钱,在这世上哪里都吃得开。”阿列克谢并没有显得尴尬,“总而言之,现在我们非常担忧,一旦伊伦伯格银行出了问题,那么证券市场必然崩盘――因此您可以理解,我们的财政大臣对于伊伦伯格银行的经营状况非常关注。”

“如果您愿意给我们提供一点内幕消息的话――”他朝吕西安眨了眨眼,“您应当已经亲身体会过了我们俄罗斯帝国的慷慨。”

吕西安在心底冷笑一声――为了俄国人的小礼物给他们一点无伤大雅的外交信息是一回事,可他除非是脑子里进了伏特加才会把自己关于阿尔方斯的推测和这些家伙分享,阿列克谢不值得信任,俄罗斯帝国也不值得信任,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他才不会冒着触怒阿尔方斯的风险为俄国人火中取栗呢。

“说真的,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他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茶,“为什么您会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呢?他们看上去也不像资金紧张的样子啊?”

阿列克谢突然看向吕西安的眼睛,“有一些人说,伊伦伯格银行在巴拿马运河工程上下了大赌注。”

吕西安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那不是好事吗?大家都看好巴拿马运河公司,连你们的莱蒙托夫将军都在这支股票上发了财,我相信伊伦伯格银行的这一笔投资已经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了。”

“但我们的财政大臣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阿列克谢舔了舔嘴唇,“似乎有人认为,巴拿马运河工程的进展并没有预期的那样顺利,而运河公司的股票目前还在涨,仅仅是因为阿尔方斯?伊伦伯格正在不断地买进。我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我知道如果一家公司去赌自己的股票,那么它八成要失败的。”

“证券市场上什么谣言都有,”吕西安不屑地冷哼一声,“若是按照那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来投资,您会把自己的裤子都输掉的。您有什么证据吗?”

“单单上个月,杜?瓦利埃银行就下了两亿法郎的买单。”阿列克谢压低了声音,“我记得他是阿尔方斯?伊伦伯格的经纪人之一吧?”

“是啊,但他也不单单是阿尔方斯的经纪人,许多人都是在他那里开户,通过他买卖证券的。”吕西安反驳道,“您也说不准是谁在买卖呀,我觉得他更可能是在为他的其他顾客买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