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古时候的那些伟大祖先留在这世上的可悲的影子罢了。”

“巴黎伯爵会参加决定君主制的公投,”吕西安反驳道,“据说他还打算进行一次全国巡游来拉票呢。”

“这倒是比他爷爷强,毕竟是菲利普?平等的后人,还不算无药可救。”如今这位巴黎伯爵的曾祖父奥尔良公爵菲利普,在大革命时期搅风搅雨,为了表示自己和旧体制公开决裂的决心,他不但投票赞成处死路易十六,还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菲利普?平等,虽然到头来还是上了断头台,至少也在死前风光了几年,“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拿破仑那样的魅力。”

“公投这种东西还是很好操作的。”吕西安隐晦地暗示道。

“那么看来明年的这时候我们就已经喜迎国王回到巴黎了,”阿尔方斯拍了拍手。“您就成了内阁大臣,世袭的伯爵。”

“而您则拿到了法兰西银行。”

“是啊――如果真能拿到手的话,”阿尔方斯咬了咬上嘴唇,“不过我们还是先把这些迷梦抛在一边,来喝一点热饮吧,毕竟我们不能靠做白日梦来填饱肚子呀。”

吕西安按照阿尔方斯的意思要来了咖啡,他们慢悠悠地喝完了热饮,在十一点差一刻的时候坐上了马车。

马车朝着河岸的方向驶去,在河边拐了个弯,沿着河堤路前行,一直到了耶拿桥方才过了河,这时他们已经抵达了战神广场的边缘。

在广场的中央,一座钢铁的巨构巍然屹立,银白色的月光与暗黑的钢铁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让铁塔显得更加巍峨,那些铁架子,支柱和钢梁显得更有力量。这座黑色的铁塔如同巨人阿特拉斯,用几万吨的钢铁支撑着上方那深蓝色的天幕。

马车在铁塔的一角停下,一个拿着马灯的管理员正在那里等候着,他看到阿尔方斯,就举起手里的马灯,招了招手。

“谢谢您,朋友。”阿尔方斯掏出一张钞票,塞给那个管理员,从他手里把马灯接过来,“和您的朋友们去为我干一杯吧,祝你们新年快乐!”

那管理员千恩万谢地走了,吕西安忍住一个喷嚏,“您现在可以告诉我,您为什么要大晚上地把我拉到这里来?”

“自然是要带您爬上去啊。”阿尔方斯说道,“这铁塔已经基本完工了,等到世界博览会开幕的时候,成千上万的游客都会来参观这座塔,我觉得我们可以赶在他们之前先上去看看――于是我就做了一点小小的安排。”

“买通了一些人?”

“这通常是最有效率的办法,”阿尔方斯摘下帽子,“把您的帽子拿在手里吧,上面的风比下面大些,若是您的帽子掉下去可就找不回来了。”

虽然铁塔的主体结构已经竣工,然而用来运载游客登塔的电梯还尚未安装,因此他们只能走楼梯登塔,这座高塔的一切都是用黑色的钢铁打造而成的,他们脚上穿着的皮靴踏在钢铁的台阶上,发出一种类似敲击铁皮鼓的古怪声音。

吕西安抬起头向上看,他看到无数的钢梁在空中展现出各式各样的几何形状,他感到自己正在攀爬的是一棵钢铁的大树,钢铁的枝干从脚下的地基里冒出来,向上生长着,一直生长到三百米的高空去,在他们的头顶上交织成黑色的华盖。那些冰冷的钢梁紧紧地绷着,支撑着这座当代的巴别塔,它正是这个钢铁世纪的象征,在过去的一百年里,人类做到了过去几千年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吕西安不禁想到,一百年后的人类又将完成怎样的成就?到那时,或许一切的宗教都要被历史所淘汰,因为人类已经成为了地上活生生的神明了。

铁塔的一层平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建材和装饰物,这里按照计划将成为一个空中的商业区,餐厅,酒吧,商店和剧院一应俱全,如果不往外看,没人会想到这一切都位于五十多米的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