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他们的黄金和钞票,这些过去被鄙视的家伙已经成为了十九世纪的主宰。为主持这场婚礼收了十万法郎的巴黎大主教赐福了新郎和新娘,赐福了大厅里所有的来宾,乳香的香气弥漫在大厅当中,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射进教堂,用粉红色的光将两对新人包裹起来。
杜?瓦利埃先生满意地拍着手,妻子昏倒带来的尴尬已经一扫而空,这样的场面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期待,即便是耶稣基督再临,也不能做的比这更好了。他脸上的皱纹全都展开了,这当然不是由于女儿得到了幸福,而是他看到了重振旗鼓的希望――这场婚礼已经证明了他的银根就如同塞纳河的堤岸一样稳固,要想让杜?瓦利埃银行垮台,必得像《圣经》故事里说的那样,连续大旱七年才行。
宗教仪式终于宣告结束,于是新婚夫妇们从祭坛前走到了圣器室里,而参加婚礼的宾客们排成长队,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前来和他们握手,祝贺他们终成眷侣,那副场面简直就像是来访巴黎的外国君主在接待来宾似的。
吕西安和阿尔方斯排在这列队伍靠前的地方,他们首先走到安妮小姐和盖拉尔先生的前面,和他们分别握手。
“祝贺您,先生。”吕西安对盖拉尔先生说道,不等对方回复,他就不经意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转身面向安妮小姐。
“也祝贺您,小姐。”他朝着杜?瓦利埃小姐躬了躬身,“无论如何,结婚总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或许是吧,”她微微笑了笑,“总之谢谢您能来。”
吕西安又鞠了一躬,“那么我们回头见,夫人。”
他又走到阿德莱德小姐和梅朗雄先生面前,阿德莱德小姐一直在笑着,比起她的姐姐,她显得可是要快活的多了。
“多好的婚礼,是不是?”吕西安把手伸给她,她有些羞涩地伸出手,握了握,“真可惜您母亲太过激动了,没有亲眼见证到最后一幕。”
他扫了一眼梅朗雄先生变得苍白的脸,满意地掉头就走。
吕西安和阿尔方斯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看这两对新人双双离开教堂。吕西安感到自己有一点恶心的感觉,他感到自己仿佛刚刚观赏了一部丑剧,每一个演员的每一个动作都令他十分反胃。
“话说回来,爱洛伊斯的建议,您考虑的怎么样了?”阿尔方斯问道。
“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个。”吕西安摇了摇头,“坦白的说,我感到有点恶心。”
“因为杜?瓦利埃先生吗?”阿尔方斯低声说道,“要我说大可不必,他或许在生物学上是您的父亲,但您也没必要在乎他,他完全不配和您扯上什么关系。要我说,幸好他在法律上不是您的父亲,不然今天被他奉献在祭坛上的恐怕就是您了。
“您会结婚吗?”吕西安突然问道。
阿尔方斯微微愣神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突然有点好奇而已,我实在没办法想象您会娶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