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

在这场关于全民公投的政治风暴不断发酵的同时,巴黎的社交界也迎来了一桩大事:著名的银行家(投机商人)杜?瓦利埃先生的两个女儿,在夏季结束时宣布订婚,而她们的婚礼也将会一起在十二月的第一周举行。这些上流人物的婚丧嫁娶,一贯是爱看热闹的巴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这一次的婚礼尤其如此――两个女儿在同一天出嫁,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当然也是很少见的。

关于这场婚礼,最受到非议的一点,是从宣布订婚到婚礼举行,时间才不到三个月,而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上流社会结亲,订婚期通常需要一年之久,至少也得六个月。可杜?瓦利埃先生办起喜事来真有当年做龙骑兵的风范,实在是雷厉风行,一点也没有自矜的贵族们那样从容不迫的气度。因此,这些日子里,从不止一处沙龙当中都传出了对于“暴发户”的鄙夷,甚至有人说了一句恶毒的俏皮话――“杜?瓦利埃先生甩卖他女儿的速度比他抛出垃圾证券的时候还要快”。

在深知内情的吕西安看来,这句话可真是歪打正着地说中了真相――杜?瓦利埃先生如今家业倾颓,他急于把女儿嫁出去的原因和一艘正在下沉的船的船长急于抛弃船上的载重的心理别无二致。他想要不花一分钱嫁妆就把女儿嫁出去,同时用婚礼纸醉金迷的大场面晃花巴黎人的眼睛,以打消那些对他资金状况的顾虑。但如果要举办两场盛大的婚礼,对于银根紧缩的杜?瓦利埃先生而言,花费实在是有些太多了,因此他就想出了把两个女儿的婚礼同时举办的好主意,这场婚礼将是对杜?瓦利埃银行进行的一次广告宣传,而这位甲方希望用最小的花费达成最大的宣传效果。

举行婚礼的是一个十二月里晴朗的冬日,天空中几乎没有一丝风,因此这一天的温度比起之前几天都要高上不少。这一天的早上,举行婚礼的圣日耳曼教堂门口的台阶上和门廊里,都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结婚花篮,一条长长的红地毯从教堂的大门里一路延伸到人行道上,如同一条蛇吐出的鲜红色信子,引来了无数好奇的目光。观众们站在马路的对面,隔着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观看一辆辆豪华的马车在教堂前面停下,每一次当某个有名的人物从车上下来时,他们就发出一阵起哄似的欢呼。

当吕西安走下马车时,他所受到的欢呼声之大,可以在今天到场的宾客当中名列前茅了。他转过身,朝着人群招了招手,随即就朝教堂那哥特式的中殿走去。

他刚一走进中殿,阿尔方斯就从前排的座椅上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坐过来。

“多有趣的场面!”阿尔方斯笑着对坐在身边的吕西安说道,“一个父亲同时把两个女儿交给丈夫,我虽然听说过这种事,但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真可惜我们的朋友德?拉罗舍尔伯爵没办法来开开眼界。”

德?拉罗舍尔伯爵是在三天前离开巴黎的,临走之前,他给吕西安写了一封短信――伯爵的母亲因为心力衰竭,已经在马德拉岛的别墅里病危了,于是德?拉罗舍尔伯爵不得不立即赶到西班牙去。自从那天他们在骚乱的中心分手之后,吕西安还没有机会见到德?拉罗舍尔伯爵,而他原本的计划是在婚礼期间向伯爵再次施展一番他那曾经取得过成功的吸引力,如今这个安排也不得不推迟到伯爵回来以后了。

“我有点奇怪,他们竟然没有让您和家庭成员坐在一起,”阿尔方斯朝着走廊对面努了努嘴,“您瞧,那是杜?瓦利埃家的亲戚,简直是一群奇形怪状的生物。”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还是别再提这茬了。”吕西安翻了个白眼,“我不想和杜?瓦利埃先生扯上任何的关系。”

“您刚来巴黎的时候对亲爱的杜?瓦利埃先生可不是这么嫌弃的。”阿尔方斯毫不留情的指出,“您真是个无情的小混蛋,利用完别人之后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