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披丝袍,脸上涂着胭脂的光头男子上台迎接凯撒,他的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木盒子。这个角色是埃及宫廷里的一个宦官,他奉托勒密十三世法老之命来迎接罗马执政官凯撒,并向他奉上一份礼物。凯撒和宦官一起唱了一段二重唱,而后宦官打开盒子,将盒子里的东西展示给观众们看――一个用木头做成的道具,上面用油彩画出五官来,这就是“庞培的脑袋”了。法老将敌人的脑袋送给凯撒,希望凯撒能够支持他对付自己的姐姐克里奥帕特拉女王。
接下来的一段戏显得颇为冗长:凯撒和他的得力助手们召开会议,研究在这场埃及内乱当中他们应当持何种立场。他们开始的时候互相说着对白,突然不知怎么地就开始唱了起来。一些观众对这样的情节开始感到不耐烦,包厢和池座里交头接耳的声音愈发响亮了。
这时,吕西安听到身后的包厢门传来敲门声,一个歌剧院的听差走了进来,他递给布朗热将军一个蓝色的信封,将军瞅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立即用手将信封撕开,从里面掏出来一张便条。
“我想要回家去了。”他看完便条,抬起头,有些怯怯地看着吕西安,“是博纳曼子爵夫人,她听说了炸弹的事情,想要我回去。”
吕西安从将军手里接过便条,那是一张带着香气的信纸,上面博纳曼子爵夫人的字迹有些凌乱,在信纸的边缘还滴上了一滴墨水,看得出来她写这封信时候必然是十分焦急的:
“我的上帝!听说了炸弹的事情,我真是要昏倒了!求您赶快回家来吧,让我看看您,让我吻吻您。我听说了您表现的很镇定,可我却心脏跳个不停,您真是勇敢。哦,求您快回来吧,让我亲眼看到您平安无事,否则我是镇静不下来的――您的心肝。”
吕西安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将这张信纸还给将军,“您可以让人给博纳曼子爵夫人带个话,说您平安无事,看完戏就回去。”
“我不想看了,”将军摇头,“我已经按照您说的露了面,我觉得我已经赢得了自由支配今晚余下时间的权利。她在家里担惊受怕,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抛在家里。”
“是谁送来的信?”将军向那个听差问道。
“是博纳曼子爵夫人的男仆,他在楼下的大厅里,如果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叫他上来。”
“请快去吧,”将军立即说道,“快叫他上来,我有话问他。”
吕西安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他重新看向舞台,克里奥帕特拉已经现身,她被裹在作为礼物送到凯撒面前的地毯里,毯子展开,美丽的埃及艳后活色生香地出现在罗马统帅的面前。扮演克里奥帕特拉的正是之前他在奥尔良的乡间别墅里见过的那位维尔涅小姐,她的声音并不算太好听,但唱起来有种酸溜溜的感觉,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扫着观众们的心脏,让他们在座椅上微微战栗着。
听差带着那个仆人走进了包厢。“夫人怎么样?”布朗热将军焦急地问道。
“夫人一听说您被袭击的事情就昏倒了,”那仆人回答道,“大夫给她闻了嗅盐,谢天谢地,她醒过来了,但她一醒过来就开始哭,我们告诉她您没事,但她还是哭个不停。”
“哦,可怜的夫人!”将军哀叹了一声,他看上去也要晕倒了。
“她冷静下来一点之后,就亲笔写了这封信,并要我保证立即把信给您送过来。”
“您听见了吧?”将军一把抓住吕西安的手臂,吕西安感到自己肌肉拉伤的地方疼的更厉害了,“她需要我,我必须要回去看看她……可怜的子爵夫人,她的神经一贯脆弱,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的……真是勇敢,太勇敢了……”他像是喘不过气一般,用力把领子扯开,领结松垮了下来,像一条死蛇一样无力地垂在他的胸前。
吕西安无奈地看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