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摸黑一头栽到花坛里去。

突然,一条强壮的胳膊从后面勒住了他,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落在了某个人的怀里。

“您是什么人?”

那声音很熟悉,吕西安连忙用力拍着勒住自己脖子的胳膊,“是我……”

那条胳膊放开了他的脖子,将他扶了起来,德?拉罗舍尔伯爵的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但吕西安猜想他此时应当是目瞪口呆的,“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想来看看您。”吕西安咳嗽了几声,“您就是这样欢迎我的?”

“为什么不坐马车呢?”德?拉罗舍尔伯爵摸了摸吕西安的头发,沾上了一手的水珠子,他用力抖了抖,“而且您为什么把自己弄的这么湿?我看这雨也没有大到这个程度吧?”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过来了。”吕西安说,“我走着过来,路上遇到一条河,我不想绕路,于是就涉水过河,没想到落到了一个深潭里。”

“我吃完晚饭出来散步,看到一个黑影子在花园里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是有窃贼溜了进来。”伯爵拉起吕西安的手,“您下次若是来的话,还是走正门吧。”

“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您跑出来做什么?”在他们朝房子走去的时候,吕西安好奇地问道,“既不打伞,也不打灯,您不怕被淋湿吗?”

“我吃完晚饭突然想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没想到碰到了您。”他们从一扇小门走进了别墅,在灯光下,伯爵终于看清了吕西安的样子,“您怎么全身都是泥巴……还有您的鞋呢?”

“可能在那条河下游的某个地方吧?”吕西安耸了耸肩膀,“也有可能在河底。”

一个仆人此时听到了动静,从厨房里走了过来,一下子呆住了,“啊,老爷,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先生……”他眯起眼睛打量了吕西安一番,似乎是要确认他是不是个女扮男装的少女,但打量过后,他脸上的表情越发不确定了。

德?拉罗舍尔伯爵并未理会仆人的好奇,“您让人送些劈柴到我的卧室,把火升起来,再送些洗澡水来……另外再让厨房送些热汤。”

他们上楼来到了德?拉罗舍尔伯爵的卧室里,卧室对门的方向摆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镜,吕西安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尊容: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沾满了泥巴,每走一步路都在身后的地毯上留下一团泥点子。半长的鬈发沾了水,贴在他的脸上,水底还不住地从发梢向下滴着,这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毛发被打湿的猫,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德?拉罗舍尔伯爵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毯子来,“把您的这些湿衣服都脱了。”

吕西安脱掉了外套,裤子和衬衣,仅仅留下内衣和内裤。

“全都脱掉,”德?拉罗舍尔伯爵命令道,“您穿着湿衣服是想得风寒吗?”

“现在可是夏天。”吕西安抱怨了一句,但还是听话地脱掉了所有的衣服。

德?拉罗舍尔伯爵用毯子把他包裹起来,用力擦着吕西安身上的水珠子,吕西安不满地哼哼了几声,“您快把我的皮蹭破了。”

“您决定走过来之前就应当想到这个的。”德?拉罗舍尔伯爵用毛毯的一角擦着吕西安的头发,“他们知道您来找我又怎么样?无非是传些没根据的流言蜚语罢了。”

“这种流言蜚语已经传到议会里了。”

“那又怎么样?用这种八卦新闻来攻击您的人,只会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小丑。”伯爵擦完了吕西安的头发,用毯子把他像裹木乃伊一样裹的紧紧的,“揪着这类的花边新闻不放,也会拉低他们自己的档次,在法国,私生活没有那么重要,我们可不是那些虚伪的英国人。”

敲门声就在这时响起,一个仆人带着劈柴进来,他将劈柴放在壁炉里,开始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