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掰下一粒面包屑,扔给了一只站在栏杆上虎视眈眈的海鸟,对方一口把食物吞了下去,发出一声轻快的鸣叫,“君主制过时了,我的朋友,那些正统思想,什么教会啦,家庭啦,责任啦之类的东西,连保王党人们也是嘴上说说,自己都不相信,更没有几个践行的。这国家的一大半人都对共和国不满,但如果问他们愿不愿意让国王回来,恐怕没几个回答‘愿意’的……法兰西人可是欧洲最爱胡闹的民族,可不是海对岸那些古板的英国佬。”
“您是犹太人,您觉得自己包括在您说的法兰西人当中吗?”
“在我看来,是法兰西人不愿意接受犹太人才对,即便我们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们用的《圣经》比我们多了一部分《新约》罢了。”阿尔方斯耸了耸肩,“当然啦,法国比起其他的国家还是要文明许多的。”
“布朗热和保王党的支持者大多都不喜欢犹太人。”吕西安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
“啊,的确如此,这类人与反犹主义者通常是重合的。”阿尔方斯露出一种厌倦的眼神,“他们为了我的钱不得不捏着鼻子在他们历史悠久的客厅里招待我,挤出笑容来和我握手,再和我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是我们的皮肤接触的时候,我能清楚地体会到排斥的感觉,那是再无懈可击的礼仪和假笑都遮掩不住的。”
“那您还是给了他们钱。”
“如果我只投资给我喜欢并且喜欢我的人,那么我会赔的连坐出租马车的钱都掏不起。”阿尔方斯看向吕西安的眼神有些奇怪的味道,令他不自在地在椅子上扭了扭,“他们可以关起门来诅咒我,骂我是窃贼,寄生虫或是吸血鬼,只要我能得到属于我的利润,那么我们就可以合作――成为合作伙伴的唯一条件就是有利可图。”他用一只手撑着下巴,“现在我怀疑的是,保王党人和布朗热将军还能不能让我得到我期待的利润呢?”
“您要的是法兰西银行,这个恐怕一般人给不了您。”吕西安说道,“没有一个总理会这样慷慨。”
“的确如此,”阿尔方斯点头赞同,“除非这个总理是我一手捧出来的。”
吕西安感到自己的胃口正在消失,他吃惊地看着阿尔方斯,“您不会是指……”他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自己。
阿尔方斯眨了眨眼睛,笑而不语。
“我才二十三岁。”吕西安咕哝道,“几乎所有的议员都比我更有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