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麦耸了耸肩,“你们法国人会像见到了红布的公牛一样发狂的。”
吕西安冷冷地看着俾斯麦,“这将是1870年以来最紧张的危机。”
俾斯麦点燃了一根雪茄,“只要布朗热将军利用好这场危机,他就能成为法国的统治者……当人们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他们本能地就会向政治强人靠拢,就像是躲在母鸡羽翼下的一群小鸡仔。”
“您应当明白,布朗热将军是靠着宣传德国复仇的思潮才取得了今天的地位,”吕西安小心翼翼地选择自己的措辞,“当他在法国掌权以后,他别无选择,只能和贵国开战。”
“当然啦,”俾斯麦冷笑一声,“一个政客做反对派的时候自然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若是他执政了,就轮到他为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付出代价了。”
“您倒是也不介意打一仗,对不对?”吕西安低声说道,“您希望法国主动对德国宣战,就像是1870年那样,让法国承担战争爆发的责任,这样列强干涉的概率就小了很多。”1870年,俾斯麦用一份措辞生硬的“埃姆斯电报”羞辱了法国,让拿破仑三世迫于激愤的民意不得不对普鲁士诉诸战争,如今俾斯麦打算故技重施――没有第三国干涉,按照目前的实力对比,德国将再一次把法国军队碾碎,让法国在之后的十年都不再对德意志帝国构成威胁。
“或许,不,应当说很可能法国会战败,但战败对有的人来说并不是坏事,”俾斯麦抽了一口雪茄,“您想想梯也尔,1870年之前他是当局的眼中钉,如果没有战败让拿破仑三世垮台,他哪有机会做总统呢?战败将让法国陷入混乱,而混乱就是权力重新洗牌的时刻。”
“布朗热将军当然会变得臭不可闻,以小丑的形象黯然退场,但那些支持他的人还在,这股势力没有消失,而他们需要一个新的代言人。”老宰相的目光在青色的烟雾后面一闪一闪,“您可以成为他们的新旗手,像梯也尔一样出来收拾残局,和德国签订和约。”
“再割让给您几个省?”吕西安讥讽地说,“这次您想要哪里?剩下的半个洛林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