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整了法国的征兵制度和军需体系,从干涉军的手中拯救了摇摇欲坠的革命政府;而他的叔父则是著名的科学家,热力学当中的“卡诺定理”让这个家族的姓氏永留史册。
新总统同样是一位坚定的共和派,因此在选举的过程中,他得到了克列蒙梭等人的鼎力支持;但比起他的前任,他并没有那般咄咄逼人,对于右翼和保王党也温和相待,因此对于右派而言,他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选择。
新总统就职的时间,就定在选举之后的十二月三号,儒勒?格雷维总统一家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搬走,爱丽舍宫正在静待它的新一任主人。
十二月三号的早上十点,总统在波旁宫的大厅里,向共和国的宪法宣誓效忠,同时发布了一个简短的演说,宣布他将会“维护国家的秩序”,“促进民族的和解”。
当天晚上,爱丽舍宫为新总统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和舞会,吕西安自然也接到了邀请。当天晚上,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在两百名骑兵的护卫之下,穿过整个巴黎城,将总统从他的私邸一路送到爱丽舍宫去。
爱丽舍宫的大厅里流光溢彩,一派歌舞升平之色,但这并没有晃花来宾们的眼睛:共和国已经处于危急存亡之秋,布朗热将军正在步步紧逼――三天前,同样摇摇欲坠的鲁维埃内阁终于不堪忍受布朗热将军毫无遮拦的抨击,解除了他的职务,并勒令他退出军队。
今天的晚会,鲁维埃总理同样到场了,吕西安注意到,他一个人站在大厅的一角,满脸晦气。几乎是解职的公告发表的同时,总理已经对这个决定感到后悔了:军装给布朗热将军带来了声望,但同样也是束缚他的笼子。如今他退出了军队,那么等到下一次国民议会有席位空缺的时候,他的党徒们就能够把他作为议员抬进波旁宫来了。
但这对于鲁维埃总理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在维持了六个月后,他的内阁即将要寿终正寝了――在之前的“勋章丑闻”当中,他试图将总统从这个泥潭当中剥离出来,这样做也让他把自己的政治生命和格雷维总统绑定在了一起。如今格雷维总统已经辞职,鲁维埃总理自然也就没办法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做下去,据说他在今天早上和新总统会面的时候已经表达了自己的去意。
吕西安的目光离开了即将下台的总理,他看到阿列克谢,俄国人站在壁炉旁,正在朝他招着手。
他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当他走到阿列克谢面前时,一个刚才背对着他和别人讲话的身影突然转了过来,于是吕西安突然地发现自己正和德?拉罗舍尔伯爵面对面地站在一起,两个人相距不到三尺,吕西安甚至都能看到对方呼吸时候鼻翼的轻微颤动。
他稍稍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在对方面前露怯。
“德?拉罗舍尔伯爵。”他向伯爵致礼,“还有您,阿列克谢。”
德?拉罗舍尔伯爵有些严肃地看了看他,他用手指轻轻扶了扶夹在眼眶上的单片眼镜,虽然那眼镜并无掉落之虞,“巴罗瓦先生。”
“吕西安!”阿列克谢笑着握了握吕西安的手,或许他没有注意到伯爵和吕西安之间的尴尬气氛,或许他注意到了但并不在乎,无论如何,他都决定用俄国式的热情招呼年轻的议员,“我刚才在和伯爵讨论新年之后贵国代表团访问的具体事宜呢,您一定很高兴知道,一切都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
“我的确很高兴。”吕西安点了点头。
前往俄国的使团定于一月六日启程,由外交部长领衔,无论那时候的外交部长是谁。这个使团的成员包括国民议会外交委员会的全体成员,三位部长,十五位工商界人士,还有二十位外交官。这是自从1867年亚历山大二世沙皇访问法国,参加在巴黎举行的世界博览会以后,法俄两国之间最大规模的一次官方交流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