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妙了,太奇妙了!”莱蒙托夫将军捏着他的胡子尖,不住赞叹道。

大厅里的喧哗声此时正变得越来越高,每一个角落都有人在喊着价格,这声音有的低有的高,就像是一群抢食的野狐狸在互相嚎叫,新的签条和电报雪片一样地落在经纪人们的肩膀上,这些是来自于巴黎和外省的无数委托单子。

“伊伦伯格先生!”一个个子矮小的年轻人从人群当中突然钻了出来,他有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可头发却已经开始变得稀疏了,头顶上剩余的姜黄色毛发就像是灾年地里的庄稼,虽然还不至于全军覆没,也比正常光景要少了不少。

他谄媚的朝阿尔方斯鞠了一躬,像是一条等着主人夸奖的猎犬,吕西安一瞬间甚至怀疑他要开始吐舌头了。

“俄国大使想和您聊聊。”

“是这样吗?”阿尔方斯抬了抬眉毛,“好吧。”他又看向吕西安等人,“很抱歉我不能陪诸位了,这位是皮罗特,他是一位杜?瓦利埃经纪商行里的优秀雇员,我让他来带领诸位游览这个有趣的世界。”

“我非常荣幸。”皮罗特因为银行大王亲自给他下了吩咐而受宠若惊,通常情况下,像他这种人连和阿尔方斯说话的机会也不经常有。

阿尔方斯和每个人握了握手,当和吕西安握手的时候,他凑到年轻人的耳边,“我明天下午去找你。”

“干什么?”吕西安问道。

“带你去看看那座送给你的新房子,我听说很不错。”

“好吧。”吕西安感觉到周围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两个,他连忙点了点头。

阿尔方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人群当中走去,他一路横冲直撞,而面前的所有人都连忙闪到一边给他让路,同时还要点头哈腰地向他问好,而他却对此视若无睹。

“您在杜?瓦利埃先生手下干了几年了,皮罗特先生?”当皮罗特先生殷勤地带着几位游客开始参观时,吕西安问道。

“五年啦,男爵先生。”皮罗特先生想必是看到了阿尔方斯对吕西安的重视态度,他对吕西安也表现的很恭敬,“我最早在马赛的一家银行当伙计,后来去了里昂的交易所做事。五年前我来了巴黎,就进了杜?瓦利埃先生的经纪商行,那时候杜?瓦利埃先生的经纪行已经是巴黎最大的经纪商行之一了。”

“我听说这位杜?瓦利埃先生是一位白手起家的伟人。”阿列克谢说道。

“您听说的没错,他原来是个骑兵军官,在1870年战争时候受了伤,伤愈之后就退役了。当他来到巴黎的时候,身上除了自己的皮箱子,外加两千法郎的退役金之外一无所有。”

“那他是怎么赚到这些钱的呢?”吕西安试探着问道。

“他最早是在交易所做跑街的,这行当的名声可不好听,但好处就是有时候能比其他人更快接触到信息,于是他就靠这些信息赌交易所,过了没几个月就成了一个场外的经纪人。”

“他发大财是在1871年底,那时候巴黎公社刚刚被镇压,普鲁士人还没完全撤走,股票的价格都很低。当时勒乌沃煤矿的股票,因为经营不善,外加矿脉枯竭的缘故,股价跌到不足十法郎一股。他当时全部的家产大约有三万,又从高利贷商人那里借了七万法郎,凑了十万,买下了一万股,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发疯了,还有人说他应该被关进疯人院去呢。”

“那么后来呢?”这次问话的是莱蒙托夫将军,他似乎也对这桩旧事产生了兴趣。

“后来就是半个月之后,突然宣布在勒乌沃煤矿发现了新的矿脉,而且储藏量是之前被开掘枯竭的矿脉的三倍,于是勒乌沃煤矿的股票在三天之内就涨到了八百多法郎。在不到一星期的时间里,名声可疑的前跑街杜瓦利埃,就成了百万富翁,被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