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客厅,张昱脸色发黑,压着声音怒问:“你说什么?有人利用安元船队运输军械?”
张洵点了点头:“是,侯爷,这事是崔娇娇无意间发现的,她没声张先来找了您,可您不在,她才去找了我。您看这事怎么处理?”
“知道谁做的吗?”张昱问道。
张洵摇了摇头:“崔娇娇怕打草惊蛇,没敢深查。但就行船记录看,这些人用船队偷运已经有一阵子了,船队中应该是有内应,不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能登船,而且,官府渡口中应当也是有接应的,不然不会一次都没查出来。侯爷,咱们要查查吗?”
张昱沉思片刻道:“先不用,等崔娇娇跑船回来,你让她来见我。这件事先封好口,不要走漏风声。若是官府什么的来人问,只当不知,全力配合官府查验。”
“是,估摸着这两日崔娇娇就回来了,等她一回来我就带她来见您。”
张洵应了声便退下了。手指轻敲着桌面,嘴里嘟囔了句:“南方......”随即嗤笑道:“不知是哪位忠心的去支援五皇子殿下了。”
船队的事虽重要,却不是很要紧。
这事最难的地方并不在于怎么上船,而是在于那些军械是如何从京中军械库运出来还不被发现的。
这么久了,京中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可见这人安排的滴水不漏,应该不会被轻易发现。
退一万步,就算被发现,张昱顶多落下个治下不严的失察之罪,不会怎么样的。
但张昱并不愿意卷入储君之争中,他可以装傻,但不能真傻,思索一番后,张昱便对这事有了打算。
如今比起这事更紧急的算是另外两件事,他庶弟的婚事以及柳家的事。
他庶弟的婚事定下来了,张昱作为长兄要去女方家下聘。
这是他们这一房第一个成亲的孩子,代表着张氏一族即将又迎来一轮开枝散叶,郭氏对这事很上心。
侯府。
郭氏全程都兴高采烈的讲述着那家女儿如何优秀,唯独张昱看着自己这个庶弟愁眉不展。
这个庶弟叫张岁慕,是府里胡姨娘的孩子,平日里不爱说话,总是垂着个头。
柳世学评价他这庶弟给了八个字,老实沉稳,魄力不足。
这是好听的说法,要按张昱的说法就是这人有点窝囊。
以前张昱没穿越过来的时候是个傻子,这位还动过爵位的念头,自打张昱清醒过来,继承爵位,这位庶弟便开始了他一蹶不振的路。
张昱平日里忙,对他的几个庶弟庶妹也不怎么上心了解。听郭氏说好,张昱便点头应下了。同意和郭氏在下个月十五上门提亲下聘。
就这样,张岁慕的婚事定了下来。
作为哥哥,张昱额外给了张岁慕七千五百两银子让他置办成婚的东西,算上侯府公中支出的四千两,张岁慕在京中能办一场很体面的婚礼了。
从侯府出来,张昱直接去了柳世学的家。
再见到柳世学,这老家伙似乎又胖了几斤,看着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了。
他的小院被打理的不错,现在天气热,他弄了个棚子在院子里乘凉,一边看书一边还扇着扇子。
张昱毫不客气的坐在他对面,抢走了他手中扇子自己扇了起来。
柳世学也不在意,将看了一半的书合上,用书扇着。
“没想到求侯爷办事还劳烦侯爷亲自上门了。老朽愧不敢当啊。”
张昱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这老头在大辉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了,怎么就认准我了呢?”
柳世学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我在侯爷面前丢脸也不是一回了,丢一回也是丢,丢两回也是丢,便可着一个人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