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没事。
毕竟现今存在的这些赵姓宗室无论是哪一脉进入百姓的视野,都很容易引起对开国初年那一笔笔烂账的讨论。
而且这份小报明显很受欢迎的模样,自与西夏和议成,榷场再开,逐利的商人们就立刻开始将边地的货物开始往东京城运。
他方才还看见一个绝对是手眼通天的马贩,太子殿下拟定的合约中有超两百贯的大额交易必须捎带着卖两匹马驹,而这些马驹基本在刚走进榷场的时候就被缺马的边军给包圆了。
而那个操着一口西北音的马贩子手里居然有几十匹上好马驹,这其中若是没有某些边军大开方便之门,他是死也不信的。
但水至清则无鱼,边军捞外快也是惯例,出于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心态,范仲淹也就当没看到。
这些自西北来的商人成了报童的最好主顾,基本路过报童时都会来上一份,把那报童喜得眉开眼笑,叫卖愈发卖力。
范仲淹并不相信报童的叫卖和售卖的报纸,毕竟东京城市民的嘴,无中生有是基本操作,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于是佯装不在意地问向那个正在监督其他守城兵卒慢些轻些,不要把他行李给磕碰坏了的牌军:“劳驾相问,这秦王一脉的宗室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何以在这街上叫卖呢?”
那牌军早就看过了范仲淹的官凭,更从汴梁日报上知道这位相公风头正劲,此番回京就是冲着拜相来的。
得他客气相问,只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奈何胸无点墨,支吾了半天只蹦出来一长串不忿之言:“还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些争风吃醋寻常事罢了。呸,这些个蛀虫,一天天拿着咱们的血汗钱潇洒。
“他们是天潢贵胄,生来富贵,也不求他们像太子殿下那般为我等小民百姓谋福祉,但做这些不光彩的事时能不能低声些,只听着就让人心中发堵。”
范仲淹何等敏锐之人,只从这牌军的只言片语中就捕捉到了极多的信息,只是不等他细问,那牌军就已经开始出言招呼那卖报的小童:“柱哥儿,对,你过来一下。”
随后又对范仲淹点头哈腰道:“范相公,小的嘴笨,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但这小子是长期在这一片卖报的,最是机灵不过,您有什么话问他准错不了。”
那被叫做柱哥儿的孩子被叫住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旋即神情肢体都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但一想到大哥曾说过已经把这北门守军上下都喂饱了,所以才能任他在北门卖报还不受欺辱,胆子这才大了,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朝着那牌军小跑过来。
“三哥,您寻我?”
牌军示意柱哥儿看范仲淹,道:“这位相公是难得的贵人,他有些事情想问你,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藏私隐瞒,知道吗?”
柱哥儿闻言快速看了范仲淹一眼,凭借打小在街面上厮混的经验,他捕捉到了这位打扮普普通通官人身上极微薄的一丝官气,于是重重点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