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愤的话语尚未说完,狄譓嘴中便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栽下马去。
却是不知何时赶来的狄咏狠狠给了他一马鞭,把他给抽下了马。
狄谏与狄说完全没回过神来,呆呆的目光从三哥被抽裂的衣裳,到一改温文尔雅气质,满脸厉色甩动着沾染上鲜血马鞭的二哥身上。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二哥这个模样很吓人就对了,他们还从没见过二哥这个模样呢。
两兄弟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
好在狄谘很快赶到,抢下了狄咏手中的马鞭,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在这就动上手了?”
狄咏一张脸板得像万年寒冰,硬邦邦扔下一句话:“招灾惹祸的东西,死了干净!”
狄谘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弟弟疾言厉色,心知他是动了真火,并不执意催问,只是目视狄谏、狄说两个小兄弟。
狄谏与狄说哪里敢瞒,结结巴巴把先前的事给复述了一遍,成功见到大哥的脸也一点点变成了锅底黑。
狄谘感觉自己要被气疯了。
功高难封,恩厚难报。所以有些功劳就不是自家能够惦记的。哪怕很丰厚的,哪怕有足够的能力,哪怕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
父亲以寒微之身,走纯武官的路径位极人臣,还有着灭夏的大功,不知已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官家将父亲调离最前线,又给二哥相看宗女,都是为了保全父亲。
饶是如此,父亲还是时常惴惴不安。
帝王心思,尤其是聪明的帝王,向来难猜且多变。
若官家还将父亲放置在边境带兵,主持对辽战事,恐怕不等父亲忧惧成疾,他狄家满门就要背后中箭自杀了。
还为二哥鸣不平,想让二哥从伐辽之战中分一杯羹,是嫌父亲身上的担子太轻了吗?
狄谘的脑瓜子持续性嗡嗡作响。
他有心想把这个不省心的玩意给直接抽死,但到底是亲弟弟,又光天化日之下,所以最终只扔下一句话:“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兄弟!”
继而对狄谏和狄说道:“今日之事你们都给我烂到肚子里去,对谁都不能说。若是入京后有人问起你们三哥是怎么伤的,你们就说是马惊了摔的,明白吗?”
“大哥,你,你放心,我和五哥都明白的。”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但大哥总不会害他们,老实听话照做就好了。
狄谘摸了摸两个小弟弟的头,欣慰道:“好,明白就好。”
然后神情变得极度严肃,招手唤来不远处的仆从,指着躺在地上装死的狄譓说道,“堵上他的嘴,让他去车上躺着养伤。这伤见不得光和风,让他好好静养上两个月醒醒脑子!
“哼唧什么?是要我也给你一马鞭吗!”
这场把狄家子一辈全部卷进去的争端,很快就传到了狄青耳中。
他着实没想到只是放三个小儿子出去跑马散心就能闹出这么一场事故,也着实没想到儿子里居然还有如此死心眼的蠢货。
哪怕其余四个儿子都很好,也怕这个蠢的混在其中搅合,坏了整锅粥。
可人已经长到了这个岁数,又到了京城的地界,教都不好教……
否则一不小心走漏风声,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告他一状心怀怨怼,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不过次子这回当了恶人,一马鞭下去少说能消停个半年,他还有时间思索对策。
正念头纷乱之际,马车的车帘忽地被拉开,露出狄咏喜悦与惊恐交织的面庞:“父亲,前方有人迎候!”
以他的功劳与官职,有人迎候是正常的。但次子又这么慌,唯一的解释便是迎候的人有异于常理之处。
狄青抬起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