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示威意义浓厚的吼声迅速传遍了每一面城墙。
虽然许多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开心,但是开心就完事了,能气死一两个辽狗就更好了!
耶律洪基的确快被气疯了,而今一张脸比锅底还黑,哪怕是自小相伴的伴当,此时也不敢踏入他方圆三米之内,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了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但快被气疯的耶律洪基并没有头脑发热继续压上大军进攻,反而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撤兵。”
为将者,不可因怒而兴兵。宋军此时士气正盛,而且己方还刚刚损失了近百名精锐,可谓是箭矢失去了箭头,再一味硬碰硬必然是自己吃亏。
所以还是借整军之由,把这块硬骨头交给李元昊的夏军去啃一啃比较好。
反正说破大天去,如今也是夏国危在旦夕,李元昊得比他急。
耶律洪基到底年青,浅显的借刀杀人心思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到底是占了阳谋的便宜,李元昊终究是派出夏军再去做了两波试探性攻击。
结果自然毫无意外,连城墙都没摸到就被箭雨给逼退。
最猛的第一波攻势被有惊无险的化解,交战双方重新陷入僵持之态。
已经紧绷着心弦,足足在城墙上坚守了半日的赵昕,也终于能够松一口气。
在叮嘱了打扫战场,收拾战死者遗体,有序换防,分批吃饭休息等一系列事宜之后,艰难地强提起仿佛灌了铅似的沉重躯体,尽量不露破绽地走下城墙。
只是方倚着城墙坐下,全身的细胞就开始疯狂诉说疲累,连牵动小拇指的气力都没了。
他早知道战争残酷,但当直面这个怪物时,还是因为预估不足被狠狠蹂躏了一通。
赵昕费力将头盔给拽下,扯着包发的头巾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与灰尘,仰头朝着晦暗不明的天空幽幽地吐了一口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