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地赞美着,同时从袖中取出一份看着颇厚的箚子。
“我欲劾府州通判唐彬,梁公不日将为河东路安抚使,所以想让梁公先过目。”
朝廷前日已经发了明旨,任命梁适为并州安抚使,掌管河东路军政大权,但宣旨的天使没有报喜的商队来得快,是故梁适此时仍是并州知州的身份。
名不正则言不顺,不在其位而不谋其政。
王安石此举就是在让他做选择。
不同意,他会抢在宣旨的天使到来给梁适正名正位前把箚子发出去,不算他越权越级行事。
同意就更好,多了一个分量十足的盟友。
梁适知道王安石倔,但不知道王安石这么倔。
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喝了一口茶平缓心境后把伺候的下人全部打发出去,并严令离得远远的,确保无人能够偷听后才冲着满脸期待看着他的王安石低吼道:“介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为民除害,为君尽忠,为国正序。”王安石回答得很淡然。
他不是不知道当前情势,所以弹劾河东路上下官员都选的是一些不痛不痒的罪名,主要是为了提醒他们本路还有他这个能行监察权的提刑官在。
大战在即,都收了小心思,把劲全使到前线上去。
再敢玩忽职守,中饱私囊,他就敢去请上方斩马剑。
可唐彬插手综学,触到他的底线,甚至可以说是国家底线了。
他是有远谋的人,自打综学出现,就察觉出其中好处,全身心地支持。
圣人之言不是人人都能读懂并学以致用的,大家争先恐后读,倾家荡产读,无非是因为有科举取士这个香饵在前面勾着。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何其大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