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问题就又来了,人家亡母坟茔在前,更是一身孝服,纸钱还燃着呢,该怎么应对合适?
这事一个搞不好估计又得“喜提飞刀”。
其实折璇此时也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好。
她如今只当赵昕是自己找上门来,毫无过错却被陷入应激状态中的她回赠了三把冲着要害去的飞刀。
幸好没事,这要是出了事她可是百死莫赎。
而且意外发生后赵昕通过扮怪好不容易把气氛缓和一些,还被她不合时宜的笑给搅没了。
所以三把打出手就知道会落到哪的飞刀让她硬生生找了小半刻钟。
折璇内心期盼着能和从前一样,抬起头的时候人就不见了,这样她也不用疯狂压榨脑袋想道歉的词。
结果好么,抬头看时甭说人不见了,见赵昕那模样她都想再甩两把刀过去了。
因为赵昕正捻了三柱香在蜡烛上点。
这香是他能上的吗!
按府州的风俗,能陪在她身边上香的无亲缘适龄男子,妥妥的被归为夫婿。
可偏偏赵昕是汴梁人,还一直表现得很有规矩。
折璇摸不准这到底是不是汴梁的风俗。
况且要是她主动将本州风俗说出来,倒显得是她不知廉耻,迫不及待了。
所以唯有沉默。
赵昕看着镇定自若,实则一直在拿眼角余光瞟折璇,见她只是不说话,在心里暗暗较劲,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但他赢了。
失败了才叫无一处可观,无半分入眼,成功了得叫进入婚姻备选!
赵昕头一次认真捻香祝祷,把自己的“犯罪动机”和“预谋计划”通过无声翕动的嘴唇和盘托出。
“总之,晚辈想要试上一试,提前上柱香告知您。您老人家要是在天有灵,也看得上晚辈,那就多多地保佑我吧。”
赵昕最终以这段话作为唠叨的结语。见到铜盆中的纸钱快燃尽了还很不见外地又添了一把进去。
本就十分正经的上香背影加上这个动作就更是女婿味十足。
折璇想要赶人了。
咱们只是雇佣关系,哪怕是我有求于你,你也过界了。
赵昕当然知道自己过界了,所以抢先一步说道:“小生斗胆视折小姐为友。作为晚辈,见老夫人坟茔在前,不拜不敬,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不过特地寻来是想问问折小姐,您是想要金子他们都考上综学农科,对吗?
“但请恕小生直言,全考农科过于短视。
东京城如今的做法是农科、汇算科、冶炼科各考两人,这样两年学成回来庄子里的事就能接个七七八八。”
赵昕对刚才差点了账的尴尬事绝口不提,三言两语带过捻香祭拜这件敏感事,然后堂而皇之地拎出了挡箭牌。
毕竟众所周知,和家长打交道的最快速方法就是聊孩子。
那些孩子,就是对折璇最好的突破口。
包加攻速的。
然而赵昕这回失算了。
对于他热切的提议,折璇显得非常冷淡:“不用了,赵相公只需让他们能够考上农科就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的赵昕有些急,上前两步追问道:“为什么?我看庄中并不缺这点学费,作甚阻他们前程?”
折璇已然跪回到铜盆前,继续不紧不慢地往里投纸钱,显见是不打算回答了。
得,风水轮流转,他居然也有被晾着的一天。
赵昕自嘲一笑,想了想,往山下走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青石台阶上。
这一举动把折璇惊得不轻,面上浮现愠色,紧盯着他